宁靖捏了捏耳朵,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的文家家主,还是这么嘴硬。
“昨天晚上你派来的那六个小鬼子……噢,就是扶桑浪人,已经被我擒住,一晚上的酷刑之下,他们全都交代了个干干净净。”宁靖冷冷看着文修源,“你好大的胆子,勾结扶桑浪人,在东南沿海一带冒充倭寇,杀我大明子民,赚的盆满钵满,当真是读书人的典范!”
文修源身子一软,却仍旧倔强地看着宁靖:“你这鹰犬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如此羞辱于我,还要栽赃陷害我文家与倭寇勾结,简直是丧尽天良!”
宁靖淡淡一笑:“是不是栽赃陷害,一搜便知。我原本想今日就启程离开,你却不知死活派人来暗杀我,却不知道我武功高强,如今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我手里,只要我搜出你通倭的罪证,你就是天王老子也逃不过这一劫!”
一阵喧闹声响起,苏州知府秦宽已经到场,身边还跟着一位面白无须的华服中年男子,却是苏州城的镇守太监萧镇,他身份很特殊,乃是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的干儿子。他们二人身后跟着的不仅仅是苏州衙门的衙役,还有二十几名东厂的番子。
“宁司主,你这是做什么!文家乃是苏州大族,你怎么能随意拿人,这事情传到京城,你又怎么讨的了好?”秦宽满脸急色,他已经彻底被宁靖弄晕了,文家竟然被如此对待,这件事要在江南吧天给捅破了。
文家家主文修源见救命稻草终于到了,激动地热泪盈眶,嘶哑地吼着:“秦大人,萧公,看在这些年的交情上,救救我文家啊!宁靖滥用私刑,毫无证据就要抓捕我文家全家,奇耻大辱啊!”
秦宽怒道:“宁司主,还不放人!你简直在胡闹!”
宁靖用一种近乎死水一般的目光看着秦宽,这个秦知府看来是不想活了,他故意多留自己几天,想必是已经被文家喂饱了银子,这才拖延自己行程,让他们的杀手有机会出手。
“秦大人,追查通倭寇一事,本就是锦衣卫的责任,既然在在下权责之内,如何行事用不着大人关心。”
秦宽听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没办法,只能把目光投向边上的萧镇。
萧镇虽然只是苏州的镇守太监,他干爹萧敬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当今东厂督主王岳也只是在他手下做事而已,因此他有着一定调度东厂番子的权力。
萧镇站出来,笑道:“宁司主好大的官威啊,你来这里拿人,可有什么证据?”他虽是个阉人,只是气质的确非凡,周身散发着一股位高权的气场,身旁站着的番子也都是目露凶光,看起来丝毫不比宁靖弱势。
宁靖淡淡道:“证据就在我锦衣卫衙门的牢房之中,萧公公想看?”
萧镇得意地点点头:“那就请出来吧!”
宁靖心头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只是初来乍到,这里的锦衣卫终究不是他的班底,若是被旁人插进去几根钉子,那就麻烦了。
他正要换来下属,却见李虎匆匆赶来,他气喘吁吁,面色极其难看,在宁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昨夜抓住的几名东瀛杀手,已经死在了锦衣卫衙门的牢房之中!
萧镇大笑起来:“宁大人,你现在可还有证据?”
宁靖猛然站起来,神色严肃,双眼有流火燃烧,一股浓烈的杀意笼罩着在场所有人心头,尤其是萧镇身上。
萧镇虽然自小习武,也自诩在江湖上算是一流高手,只是如今面对怒发冲冠的宁靖,竟然有些心跳不安的感觉,像是体内的血液要翻滚起来似的。
“你……你待如何!还不速速撤下你的锦衣卫,否则莫要怪咱家向陛下参你一本!哼,你还不知道吧,咱家的干爹乃是当朝司礼监掌印萧敬萧公,你还敢和我作对?”
文修源大喜,知道自己有救了:“多谢萧公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啊!快快救我儿,他一定正在受着锦衣卫的酷刑!”
宁靖却阴冷一笑:“你儿子?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他的性命?”
萧镇面色一狠,向前一步踏出,宁靖周围的冷血七卫立刻低哼一声,也全都走出半步,萧镇身旁的东厂番子也缓缓拔出了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