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与鞭炮声混杂在一起,百姓们聚集一堂围在了福员外家,热闹喜庆的哄笑着,一个络腮胡子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走来,引得不明缘由的百姓一阵议论纷纷,大家只觉得这人像是胡人蛮子,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福员外听到马嘶声匆匆忙忙的从院内跑出,满面春风的对那胡人笑着,却是早就没了前一天见到胡人之时那种愤慨,仿佛这就是自己钦定的乘龙快婿。
那胡人也不下马,三角眼扫了周围一眼,一勒缰绳,粗着嗓子吼道:“新娘子呢?把老子的新娘子给抬出来!嫁妆不能少,少了小心老子去县衙告你们骗婚!”
众人被这人的粗鲁吓了一跳,笑声戛然而止,福员外更是被吓了一哆嗦,立刻陪笑道:“那是,那是,新娘子已经给老爷您准备好,嫁妆也是一文不少的准备了两大箱子,三娃,三娃,快点把小姐请出来,把嫁妆也给抬出来请老爷过目!”
福员外吹胡子瞪眼,与面对胡人的面容判若两人,三娃不敢怠慢,把被五花大绑的福诗云给抬了出来,众人见状心中又是一惊,这哪里是嫁女儿,这分明是要卖女儿啊,不,是赔钱卖女儿啊,哪有女子是赔钱绑着出嫁的?再看那福诗云,脸上有两巴掌红印,嘴里被白布塞得满满当当,整个人只能发出呜呜声,泪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看到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都想到了事情的原委,有不少人怕惹祸上身,悄悄溜走了。
“大爷,您看小女可还行?”福员外谄媚的笑着。
胡人马鞭子抵在福诗云的下巴,向上轻轻一挑,笑着点头,对着身后的那个随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去翻箱倒柜的检查嫁妆,等到那随从确认无误,这胡人右手伸出抓在福诗云的大红袍上用力一提,那福诗云便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随着胡人放肆的大笑声,高头大马转头离去。
马蹄声渐远,胡人策马扬鞭畅快远去,只走出去二里左右,便见一人提剑立在路中,立刻勒马止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挡老子的去路?”胡人声如雷震,对那人怒目圆睁。
那人剑脊泛光,头也不抬的沉声道:“杀人之人,挡该挡之路,杀该杀之人。”
“哈哈哈!”胡人大笑起来,转而马鞭一扬,“一群元狗也想造反不成?给老子滚开!”
说完,胡人手中马鞭在空中狠狠一抖,发出清脆的破空之声,长长的马鞭直奔张白圭脑袋呼啸而去,张白圭杀意大盛,仿佛不觉疼痛,任由那马鞭打在自己肩头,而后快速抓住马鞭,借力向下狠狠一拽,趁着对方挥鞭失了平衡,此时又无法借力,瞬间就把那胡人从马上给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随从见主子受了伤,立刻上前帮忙,但他们这是迎亲的队伍,手无寸铁,哪里是张白圭的对手,那随从只是哀嚎了一声便是被张白圭一剑捅了个通透,一股猩红的鲜血溅落在张白圭脸上,霎时间,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直入口鼻,张白圭胃中顿时翻江倒海,右手忽然一抖,脱了力。
落马的胡人趁着这个空档一拳打在张白圭的脸上,伸手就去夺张白圭的铁剑,张白圭头晕目眩,只是短暂的愣神以后便死死的抓着长剑,心一狠从随从腹中拔剑而出,顺势一个翻滚落在那落马胡人的身后,照准那人后心便刺,锋利的剑尖再次洞穿胡人的身躯,那胡人只回头不甘的望了张白圭一眼便倒在地上,伸了伸腿便再无气息了。
张白圭浑浑噩噩的吐了好几天,晚上睡觉之时总是被那两个胡人的死状惊醒,整个人精神萎靡,福诗云被福员外接了回去,闭门谢客,甚至在得知是张白圭动手杀人以后辞退了张父,令张白圭大为不解,明明救了他女儿,没有感谢也就罢了,居然为了避嫌连他的父亲都给辞退了,让张白圭又是好一阵的恍惚。
几日的时间过去,张白圭杀了胡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五胜庄和秦王岭,里正鸡贼刘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去县衙报了案,杀害胡人那已经是捅了天的大事情了。
众人也都等着看县府的处理结果,却没想到一连几天过去县府居然没有来过问,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秦王岭上的匪寇在官道上截杀了一个胡人的商队,官府正在焦头烂额的处理这件事,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张白圭的案子也就只能暂且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