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请讲。”
钱老爷冷笑道:“我钱府虽然破落,但在这北远府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犬子不才,在离元宫也是混了个一官半职,虽是末流,但也能说得上话,张大侠可要想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日后张大侠若是再想进入离元宫,可就难上加难了,张大侠这一怒为红颜,损失掉的何止是这区区一介胡女,还有张大侠的前程。”
钱老爷中气十足,十分的威风,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语气中带着愤怒,不是为了一两个胡女而生气,实在是他在这北远府横行惯了,还鲜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如今有人跳出来与他作对,岂能不让他心生怒火?
张白圭笑笑,在信仰面前生命算不了什么,在大是大非面前前程更算不得什么,唯有从心方得始终。
至此,张白圭与钱府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想要去离元宫的计划怕是也要有所改变。
“今日除张白圭外,钱某还见识到许多的英豪,故而特准许第二名的张平川大侠亦可获得彩头选择的权利。”钱老爷放弃与张白圭周旋,将目标转移到了位列第二的张平川身上,“张平川大侠,请吧,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再失望一次。”
这钱老爷说话讲究,特意在失望的前面加了个在,意在提醒张平川何为对的选择,何为错误的选择。
“哦?我也能选了?”张平川惊讶,竟是没有想到钱老爷会来这么一出。
但是仔细一想也就想了个七七八八,这钱老爷定然是在张白圭的身上吃了闷亏,下不来台,且没有办法给离元宫找到新的人才怕落得埋怨,故此才开此特例,给了张平川一个选择的机会。
张平川意味深长的看着钱老爷,慢条斯理道:“我选……”
钱老爷的心提了起来,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我选这个胡人男子!”张平川顺手一指,钱老爷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儿背过气去。
“好,好,很好,两位张大侠,咱们走着瞧!”
钱老爷被气的够呛,管家忙上前给自家老爷送上一碗热茶,口呼老爷不要生气,喝茶去去火之类的谄媚之言。
可是这钱老爷哪里还咽的下这口恶气,想要发作让人将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抓起来却是又怕传扬出去被扣上失信于人的帽子,到那时想要选拔武者可就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哎!”钱老爷长叹一声,满肚子苦水,“罢了罢了,你们二人领着人走吧,第三位是谁,你如何选?”
张白圭与张平川分别领走了胡女乌茜和那胡人男子,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听到钱老爷哈哈大笑之声,原来是有人选择入离元宫,再一看,竟是那贼头贼脑的王炳荣,张白圭当真是默然无语。
“张兄,多谢今日出手,这份恩情我张白圭来日定当竭力相报。”张白圭对张平川拱手道。
张平川笑道:“张兄不必多礼,你那兄弟本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也只是顺手而为,即便我不出手,过个三年五载他的经脉也会自然通畅。”
“我说的不是此事。”张白圭摇头。
“哦?那是何事?”张平川问道。
张白圭长长的呼了口气,道:“多谢张兄抛开成见,救下那胡人男子。”
“哈哈,此事我该谢你才是,张兄为了大义而放弃了前程,令人敬佩。”
“感谢我?”张白圭皱眉,“我观张兄气度不凡,不知是……”
“英雄不问出身,我张某与张兄一样,只是这江湖的过客,出身不提也罢,若是有缘,将来必将再会,这胡人男子我便带走了,后会有期!”
张平川留下最后一句话,骑马而去,张白圭一肚子疑问也无从解释了。
狂九刀在客栈里睡了两天连夜方才苏醒,醒过来以后精神奕奕,果真如那张平川所言修出了内力,虽然微薄,但聊胜于无,让张白圭再次觉得张平川此人绝非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这两日里张白圭遇到了令人头大的事情,那胡女乌茜自打随他出了钱府非但一言不发,甚至是滴米未进,滴水未饮,每每看到张白圭,都用那空洞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一般。
“你为何如此恼怒,莫非我救了你却救错了不成?”张白圭实在受不住那苍白虚弱的脸颊和那坚定的眼神,开口道。
“呸。”胡女啐了一口唾沫,讥讽道:“别假惺惺了,你们元人不就是为了我的身子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好色之徒,你若敢动我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