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入品武官之战,轻则劈石断木,重则移山填海,如仙人一般。
注视手中长剑,张白圭苦笑,不知何时方能与那入品武官一般,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寒光斩阎罗。
只是按照他如今的实力,对上那王世均,将是一场难以取胜的恶战啊。
目光微微移动,转向一侧提着木棍练习剑法的乌茜,张白圭的不由得想到半年前的自己,那时也是这般笨拙,只是这乌茜看起来更加滑稽罢了,这不,竟然在提剑之时扭到了手腕,实在是令人捧腹。
“笑什么笑!”发觉张白圭二人在偷笑,乌茜瞪了两人一眼。
张白圭笑道:“用剑须有规律可循,一招一式方能平滑流畅,若天下剑客皆如你所练毫无章法,那岂不是失误连连,被人不攻自破了?”
“胡说!”乌茜俏脸寒霜,面带鄙夷,“你的剑法有章法,不还是败给了这个一只胳膊?我就是要乱,就是要让你看不出我的招式,有朝一日可手刃与你!”
说罢,乌茜转身继续挥舞木棍,只是越挥舞越脱离大纵横剑法的剑招,笨拙的如同一只辨不清方向的母猴子,在原地不断的打转。
张白圭起了兴致,看着乌茜瘦小的身躯一会儿使出大纵横剑法的一刺,一会儿又用出昨日那用剑校尉的一提,再一会儿又毫无章法的做了个挥刀乱砍的动作,实在是滑稽可笑。
只是笑着笑着,张白圭的眉头便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骤然站起,双目紧闭若有所思。
“大纵横剑术,大纵横剑术……”反复咀嚼了两句,张白圭的脑中似有明光闪过,手中长剑挥洒,飘逸洒脱,以大纵横剑法起手,在变招之时骤然改变剑法,时而刚猛时而轻柔,偶有剑脊轻吟,斩断枯藤。
“原来如此,原来这便是大纵横剑术。”
剑光停歇,张白圭自顾回味,“原来这大纵横剑术并非是习百家剑术之长为己用,而是融百家剑术于己身,以大纵横剑术的基础剑招平稳过渡,再以大纵横剑术收回,如此循环,令敌方难以捉摸,难怪,难怪这大纵横剑术虽然仅有三招,却能演变出数十招的劈砍突刺,原来只是为其余剑法的剑招做了起手式,如此过度,平滑且自然,迅捷而有力,如此,方为大纵横!”
一朝明悟,张白圭心中壁垒坍塌,思绪如洪水决堤一般滔滔不绝,无数的剑招在他脑中组合,以秦王演剑术分解,再用大纵横剑术加以衔接,一招一式竟是环环相扣,无不顺畅自如,甚至至狂九刀的刀法都能与之相互融合,毫无缺陷与破绽。
“如此,大纵横剑术所言的横便是剑法,所言的纵便是其他兵刃的技法,所谓大纵横,乃是一种融合十八般兵刃为己用的窍诀,只是这兵刃本就各有所长,若是全都融入剑法之内,却是难以施展威力。”
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样兵器都有着各自的特点,长短不同,功能与作用也不尽相同,拿剑来说,剑之所指轻盈灵动,贵在灵活多变,而枪便是以寸长和刚猛取胜,若是以剑招施展枪法,虽有形,却无实,无法发挥枪法的真正奥妙。
“那张平川说世上修习大纵横剑术之人大多在剑宫,想必剑宫之上定有解决之法,来日定要去剑宫走上一趟才行。”
“只是这大纵横剑法虽能出其不意,但须用剑之人精通万法,且能在瞬息之间做出应对,对用剑之人要求极高,故此想要剑法大成非数十年苦功不可,而多数习剑者又急于求成,这大纵横剑术方才没落下来。”
“为今之计便是要先将所见剑法融会贯通,以便解决当前之困,至于无法修习内力之事,还是等去剑宫再行考量。”
张白圭将所感所想与乌茜讲解,乌茜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掩的得意,但很快便是被掩盖过去。
狂九刀不明白此中缘由,却也不去深究,依旧用九重叠浪刀法与张白圭喂招,一日过后,张白圭剑法再上一层,已然能与施展八重叠浪刀的狂九刀战个平手了。
烛火掩映,张白圭伏于案前,将今日有关大纵横剑法的所思所想书于纸上,传信与朱子明,想来以朱子明的天资和见识,悟透其中奥妙通达入品也便是在这一两年之间。
这一夜离元宫的军士消停了许多,外面显得颇为寂静,但是乌茜仍旧未曾睡下,张白圭说她没力气,她便存了志气要加紧脚步追赶张白圭的步子,一整夜都在托举桌椅,直至朝霞初升之时她的手臂已然脱力,倒在床上长睡不起了。
张白圭也未曾闲着,一晚上都在思索以往所见剑招,不断的分解与衔接,直到吃过早饭便再次与狂九刀进行比试,验证自己的剑招组合是否娴熟与正确。
这一日过后,张白圭终于笑着将狂九刀的第八招叠浪刀轻松挡下,有了与王世均争胜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