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行他不是以收购烟草为主要目的,但是能多收一些,这趟路的油钱也能收回来了。
“呵呵,为了今年的比武大会,特地在后山新开了两块烟田,凑点车费不是。”少年将四大袋烟草逐个放到称上,笑容展开的时候,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显眼。称好烟草,还不忘替商贩将烟草丢到皮卡货箱里。
“我真搞不懂,你天天打拳打拳,顶天了能在这十里八乡做个打架王。你怎么这么笃定,人家会邀请你去那什么……比武大赛?”商贩拿着计算机,肥硕粗糙的手灵活得像个八百斤的胖子。一边动手,嘴上还不忘跟少年聊天。
“切,你懂个屁。”少年嗤笑一声。
“我当然不知道啦,给,这是给你的钱。这里还有一封信,应该是你那什么劳什子比赛。”商贩毫不介意少年的语气,一把钱连同一封信都塞到了少年手里。
今天这一趟,他便是专门给少年送信的,村里偏僻,寄给少年的信总会寄给他。他也不介意每次都这么麻烦,谁让他跟少年关系好呢。
“谢了,等我拿得冠军,回来请你喝酒啊。”少年拿着钱,转头就走,商贩只能看到他拿着钱在空中摆了摆的手。
有时候,商贩会觉得,这个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这个发小,有一种见过大世面的洒脱感。不过,这干他什么事呢。
商贩收好称,上了五菱皮卡,油门一轰,快要散架的皮卡车依然能在这坑坑洼洼的山中路上驰骋。
少年回到家中,这是一间一眼看去就知道有些年份的石屋。屋中那股泥土霉味,宛如八二年的拉菲一样迷人。
在石屋正堂,还摆有一张褪了色的红色八仙桌,香灰爬满香炉,又溢出到桌面上。廉价的香散乱在桌上,只有一个乱字能够形容。
八仙桌靠的墙面,还有一张八桂常见的纪堂念。
少年站在门口处,将信封撕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华南武术协会特质的会标钢印,还有龙飞凤舞的华南武术协会字样。
少年没有再细看,而是拿着信,走到了八仙桌前。一叠纸钱揉好,连同信夹在一起,在桌下的火盆中一同燃烧。
借着纸钱的火,少年还点了三支香。
“爸,你跟我说,十三年后必有人邀请我参加华南武术大会。现在信已经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就算不是也没关系了,你儿子真的想要去,谁都拦不了。”
“咱们真真正正的八桂昂拳,可不能埋没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少年的语气十分平凡,对于这封等了十三年的信,他没有任何欣喜。
“咱们李家,世代忠烈,可惜了,我这一代却做不成烈士了,是不是特给您丢脸啊。不过没关系,既然做不了烈士,那我将昂拳发扬光大,也算得上给您长脸了。”
少年说到这里,拿着香,长鞠躬三下后,便将香插到了香炉上。
“儿子走了。”少年笑了笑,眼角隐约有一丝泪光。
这一去,就像给他写下邀请函的那位老人家说的。
“李家终究是背负太多了,上千人的大族,都给鬼子打没了。蛰伏这么多年,李家再出世,怕是这个江湖,会再重新划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