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

张全蛋在茶楼已经做了整整二十年小二。

在这二十年里，他接待过形形色色的无数客人，他的那双眼睛，早就练得跟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一样了。

现在，凡是来茶楼的客人，他只要看一眼，对方的身份地位，也就都猜得七七八八了。

这天中午，张全蛋像往常一样擦着桌子，茶楼里突然来了一个客人。

那是个老人，穿着朴素而干净的衣服，虽然老态龙钟，但是看上去精神很好。

哦，脚下穿了一双千层底布鞋，鞋底磨损严重，这是个跑江湖的人。

张全蛋这样想着，连忙迎了上去。

“老先生您楼上请！”

天气很好，楼上的客人也很多，达官贵人，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的人都会到这里喝茶。

“泡一壶龙井。”

那老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张全蛋能感觉到，这老人绝不是一般人。

张全蛋的主要职责是招呼客人，而不是泡茶，当然，茶楼里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跟着泡茶，但更多的时候他都在招呼客人和擦桌子。

“一壶龙井！”

张全蛋的声音很大，但客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已听了二十年。

“好嘞！”

很快，小厮端上来一壶热腾腾的龙井，张全蛋的任务完成，就要下楼去，老人却突然叫住了他。

“小二哥，老朽想跟你打听点事情。”

“老先生您说。”张全蛋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客人，有的给钱，有的不给，但只要他知道，不犯法，不危险，不管客人给不给钱，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老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张全蛋目测至少十两。

“你知不知道苏长洪？”

“当然知道！”张全蛋连忙道，“这个苏长洪以前是丐帮成都分舵的舵主，现在又是奢将军跟前的红人，这锦官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嗯。”那老人点点头，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那你知不知道苏长洪手下有没有什么亲信？”

“老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张全蛋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小声道，“要是被人知道，咱们小命不保啊！”

老人又拿出一锭银子，“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张全蛋咽了口唾沫，又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我当然知道，苏长洪还带着他来这里喝过茶哩！”

老人又拿出一锭银子，似乎有着花不完的钱，“那人叫什么名字？”

张全蛋又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张文奎！”

“好。”老人再拿出一锭银子，现在桌上便有整整五十两银子了，“这些都是你的了，记得不要多嘴。”

张全蛋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把今天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

……

小偷——

吴小乐是这条街上最好的小偷。

这条街上的每个客人几乎都被他偷过钱，只不过有的多一些，有的少一些。

他偷钱的手法最快，偷的钱最多，跑得最快。

从来没有人抓住过他，包括本地最好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