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意思，又该怎么做？”

在年轻人一番诱导之下，凯特琳已然开始有些动摇。

“凯特琳夫人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让艾莉亚活得自由，她就是她，不可能按照别人的想法活成另一个自己！”

“不行，无论如何艾莉亚都不能放弃一个贵族最基本的修养！”

凯特琳的语气并不像言语表现得那么坚决，显然只要不触及到让艾莉亚继续接受贵族知识熏陶的底线，事情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而女人接下来的话也恰好验证了亚瑟内心的推断。

“既然你也曾身份尊荣，那么以后这些东西就由你来教给艾莉亚，相信你不会让一个母亲失望地！”

女人这一言论就等于彻底罢免了修女对艾莉亚的控制权，理论上以后小狼女再做什么轮不到茉丹再指手画脚了。大概修女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模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茉丹此时的内心写照了。

按照凯特琳以往的表现，她会做出当下这个决定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可是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凯特琳为什么会拗着艾莉亚的心意坚持让她做早课，追根结底还是出于对女儿的爱，那么她现在的言行就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

显然在剑术老师和修女茉丹之间，女人感情上无疑会偏向后者，可当这个对比对象换成艾莉亚就完全是两回事了。亚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将自己从泥潭中摘除出来，一开始就将矛盾巧妙地转化成了艾莉亚和修女的冲突。

亚瑟只需要让凯特琳弄清楚，致使艾莉亚闯祸的根本不是他这剑术老师，而是修女和女孩长期相互看不顺眼的原因，那么在已知茉丹并不怎么喜欢艾莉亚，甚至毫不夸张地说是讨厌或厌恶时，凯特琳还会坚持让艾莉亚继续活在修女的阴影中吗？

这次风波固然会成为修女攻讦自己的把柄，何偿又不是亚瑟给予茉丹沉重一击的利剑。亚瑟其实早就想让女徒弟摆脱修女的困扰了，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这一次，在险些闹出人命的情况下，由不得凯特琳不去深思和反高官久以来对女儿的逼迫是否正确！

贵妇人对女儿的母爱，就是亚瑟最大的底气所在。

第二天，当亚瑟告知艾莉亚再也不用去上早课时，期待中女孩的欢呼雀跃并没有到来，小狼女还是昨天那幅不怎么痛快、仿佛有人欠了她多少金龙似地。

“不是跟你说了师父迟早会帮你把‘缝衣针’拿回来的吗，怎么连这十几二天的时间都等不了吗？”

亚瑟觉得自己已经够宠着这个女徒弟了，昨天他都已经承诺下来了，这女徒弟还想怎样。就算这柄剑是私生子兄长送给女孩的礼物，也不用因为一段时间碰不到就失落成这样吧。

琼恩不就在城堡内吗？也不见兄妹两的感情好到非要天天腻在一起的地步啊。

亚瑟在心里暗自腹诽。

“不是‘缝衣针’，是因为修女。”

“哟，北境未来第一女剑客竟然会因为失手杀人变得意志消沉，看来以后老奶妈可就有故事聊了：相传有个从小立志成为女骑士的小姐——艾莉亚，在一次决斗中错伤了对手，从此一蹶不振，又重新做回了她的贵族小姐！这样有趣的骑士故事想必一定会有很多孩子喜欢。”

“我才没有呢！”

艾莉亚抬起头来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亚瑟，看样子就算是可亲可敬的好师父，也别想在惹恼小狼女之后奢望得到什么好脸色。

“珍妮、贝丝，她们都不喜欢我。就连修女也只喜欢珊莎，还说我和珊莎根本不像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反倒和琼恩更像是亲兄妹！”

亚瑟不得不承认茉丹嘴上功夫的毒辣，看把小狼女打击得郁郁不振地，一般人还真没这样的本事。亚瑟倒不怀疑这会是修女说出的话，女人一直以来可都是称艾莉亚的手掌堪比铁匠，那么她会用这么刻薄的言论去斥责女徒弟完全是有可能地。

“是琼恩私生子的身份让你觉得羞辱了！”

“当然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好伤心地？一头狼会在乎猎狗的看法吗！艾莉亚，你和贝丝她们有着本质的区别，至少在师父看来，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徒弟可比什么趾高气昂的贵族小姐可爱多了！”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