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所有关于她的故事的开始。都是绯苑,听闻她来烟都寻亲,却无钱依傍,妈妈看她可怜,姿色好,便教导了一番。一夜之间声名鹊起,烟都王公子弟踏破门庭,这该是怎样的妖孽啊。
可她只卖艺不卖身,这规矩从她入绯苑就定下了,从未有任何更改。似乎,她刻意隐藏了来历。不然玉麟卫的势力遍布宸国,竟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出来。也罢,不过是个女人,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他怪自己疑神疑鬼,觉得一定是没休息好,又回去睡了下去。
南离的御书房灯一直亮着,距离上次旱灾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近日似又有复起的苗头,他看着灯光下的笔迹,苍劲有力,那是陈子仪所写,自上次之后,他命他做江浙巡抚,处理江浙事宜,自恍已过了很久的样子。
他隐隐感觉到旱灾不寻常,但是查无实据,那次牵连了太多的官员,险些动摇了国本,这次,又不知会牵扯多少人,他的眉头紧皱,薄唇轻抿,似乎一切都在一个计划中,而他,在被动的执行,刚平静了几天的朝廷,又一次陷入混乱。似乎对方,是冲着天下来的。
陈子仪只简单的说了江浙的情况,连日不雨,高温难耐,人心浮躁,乱象频起。他看着那四句话,开始分析局势,制定策略。他回信给陈子仪,静心,勿妄,平衡,整肃。
密信很快通过驿站传到了陈子仪手中,他看上去还未到而立之年,年轻而不失沉稳,背手立于窗前,正思索着什么,忽然门外有人轻扣,他推开门只见门缝中夹着一张纸,送信的人已然不见。他拿起信关了房门,只是寥寥几行字,忍不住笑了。当真是惜字如金啊。
既然他说按兵不动,但也不能放任着百姓们不管才是。暑热天气,他寻了一些懂医术的人。为百姓们诊治,这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雨,他看着这天色,即便是夜晚,也是燥热。
连日奔波,他已经很是疲惫,可就在这时,动乱忽起。不知是谁带头捣乱,队伍乱成一团,百姓们本就燥热。情绪都不稳定,再加上场面混乱,更压不住怒火,大打出手。本来
他们打着打着,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子仪。他方听到外面出事,就急忙囫囵披了衣服出来。他看到一个矮胖的身影,那衣服看上去有些眼熟,他正要细看那人却不见了。他被人围住,百姓们争先恐后的向他讨说法,他无奈望天。
说好是让我出来清闲避事的,结果倒给自己找了一堆麻烦。
“乡亲们听我说,本巡抚知道你们害怕当年的旱灾重演,”他这句话刚说出来,百姓们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慌之色,“但是,本巡抚在这里承诺,会护你们周全,尽快想出解决之策。请你们给陈某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多谢诸位了。”
百姓们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半晌才散去,突然寂静下来的周围,脚下的土地有些已经裂开,如今,唯有开河造渠,引靳河水倒灌,才能从根上解决。
他召集了一些下面的县令,谋士,保长,百夫长等,提出开河造渠的方案,不少人持反对意见。
“巡抚大人,这地形自古生成,若是擅改地貌,开河造渠,恐会触怒地仙,还请巡抚大人三思。”
“是啊大人,此处人杰地灵,自古就是风水宝地,如今若是改了地貌,恐伤国本。”
“大人啊,属下觉得或许有别的方法,不若再行商议。”
陈子仪看着这群老顽固,骂了一句迂腐,“你们是觉得这风水大过民生?国无民不立,如今百姓在煎熬,你们居然和我讨论风水宝地,众位可真是心宽啊。”
一番话说的那些人低下了头,他们还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互相看了看,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属下听命。”
陈子仪脸色稍缓,“找一个懂水利的专家过来,再征召工人,记得说提供包子和小菜,且每天每人一两工钱。”
“一……两?”那官员不可置信的说。陈子仪白了他一眼,“百姓不是奴隶,他们辛苦做工也是为了养家糊口,理应善待才是。”
几个官员没了话,各自下去布置,陈子仪等那个人一到,就马上去旧渠查看。发现了密密麻麻的蚁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前面的有人监工做的一丝不苟,等柒风回朝述职后,没过多久就开始松了。他抓了一把土,比较前后的土质,有明显的不同,他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向身后的人言。
“劳烦先生检查一下这河渠的问题。再测绘出一份新的河渠制造图,辛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