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条花舫,二十倍的收入,差不多是一万五千刀。
姑娘们一五一十的计算起来,发现这趟子生意,除了白干以外,每个人还要赔上近百刀。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姑娘们都觉得肉疼……
“咱们这种人,谁会管咱们的死活呀?”
“听说在街南,代街安尉徐大人为了赋税,都逼死两户人了,普通百姓尚且如此,周大人会把咱们花舫里的姑娘们当人吗?”
“花钱消灾吧,希望,真的可以得到一丁点的安稳……”
姑娘们七凑八凑,再舍不得,也只敢多,不敢少。
凑了个整数,一万六千刀,交给慕容知秋用布袋捧着。
她们又说了些话,慕容知秋就告辞离开,去操办兑换灵石的事情了。
而此时,周远正在街安尉的尉所里,翻看卷宗……
【鸿蒙初开,清气上升者为‘有灵’,浊气下降者为‘精怪’,居中者为‘人’,没有魑魅魍魉。
所谓的魑、魅、魍、魉,原本都是有灵和精怪的一种,因为天生或者后天的动手害人,被单独分了出去,划分为魑魅魍魉,修行上统称妖魔。
同等级别的情况下,远比精怪和武者更加厉害!】
这是卷首,显而易见,这个卷宗里记载的,就是一个魑魅魍魉作乱的案件了。
周远继续往下翻看:
五年前,丰裕街有个叫王响的街安尉,租赁了一套宅院,就住在丰裕街。有一天白天,他回到宅院,发现老母亲、两个丫鬟全死掉了,四处追查,却什么都查不清楚。
他心丧若死,返回宅院,在他师父前来探望他的夜里,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噗噗的声音,就像裁缝往衣服上喷水一样。他把窗纸捅破个小孔往外看,只见院子里有个老婆子,身体很矮、驼着背,雪白的头发和扫帚一样,挽这个二尺长的发髻,正围着院子走;一躬身一躬身,像鹤走路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喷着水,总也喷不完。
“喷水妇!”王响大吼。
他想冲出去,忽然,那老婆子逼近窗前,直冲着窗子喷来,水柱冲破窗纸撞在他的脸上,他直接倒地,身受重伤……
【届时,本官乃是后天上等级别的武者,若非师父在场,立毙;
师父乃是先天境界,杀死喷水妇,砸烂其骨肉后,皮肉内皆是清水。此案结。】
看到这里,周远连续灌了一整杯茶水,才能稳定了心神。
好厉害的魑魅魍魉啊!
喷水妇,在魑魅魍魉中属于垫底的那种。
堂堂的街安尉,大周官员,后天上等的武者,竟然被它给灭了满门。
要不是运气好,自己也要死了……
“我的实力还不够,要继续提升!”
“还有,有我在,绝不让魑魅魍魉伤害我治下的百姓!”
周远干脆提着一百九十二斤的糙铁狼牙棒,带着陈三儿和赵六,出去巡街。
临了傍晚,被热情的百姓们给‘撵’了回来。
“大人,属下看见很多百姓烧香拜佛,求红袖仙子保佑您赢了徐子英呢。”
“还有求老夫子保佑您的……”
陈三儿和赵六抢上一步,一左一右,给周远推开大门。
周远笑道:“红袖仙子和老夫子都是最顶尖的有灵,我可是精怪,嗯,小小的石头精。”
说着走进去,直达后院。
尉所的后院不大,几百米见方的样子,造型精致。
鹅卵石路曲折蜿蜒,中间种着花草,还有观赏用的奇石,有烛光和声音传了过来。
“读什么呢?”周远问。
“钏儿姐姐想知道您看些什么,让知秋读给姐姐听……”
慕容知秋拿着周远看过的卷宗,对周远道了个万福,低声道:“要说这魑魅魍魉,知秋觉得,也不一定都是坏的啊。”
“害人的有灵、精怪,才叫作魑魅魍魉。”
“可是,或许有些魑魅魍魉和奴家一样,和花舫里的可怜人一样,都是身不由己……”
周远笑笑,不想聊这个话题。
他没见过魑魅魍魉,说多了没用。
“周大人!”
慕容知秋是个机灵人,连忙住口,把卷宗还给周远的时候,下面夹带了一个钱袋。
周远摸了摸,顺着凸起痕迹一数,发现是十六块灵石……
“花舫的船资是三十刀,这样包船游河,也就是五十刀左右,二十倍的价,十五条花舫……她们不只是把收入全拿来了,还贴了钱,凑了个整数。”
周远和西红柿、鳄鱼计算过了。
想让花舫们退出选花魁,大致是十倍的价,他本想用蔑视上官的罪名把花舫扣了,缴没纯收入,差不多,可以凑够购买一本一星级心法的灵石。
至于花舫上的姑娘,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补偿……
“慕容知秋弄了二十倍价码,又全部拿来了。
缴没的钱财需要上交;
慕容知秋这样做,等于直接把灵石放进了我的手里。
不用补窟窿!
还翻了三倍!
好聪明的女子!”
周远这样想着,抬手间,一枚灵石射向了陈三儿和赵六。
“谢大人赏!”
陈三儿翻手接住,和赵六一起跪下,和赵六一起眼珠子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