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门外,聂仙蹲坐在门口,抱着双膝,眸子里含着些许不安,夏日的阳光渐渐西斜,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竟是已经快入秋了。
“吱呀”
门开了,聂仙猛地起身,却并不看站在门口的大长老,而是疯也似的冲进了屋子。
只见姬风冥依旧昏迷在那桌上,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小孔,此时却也停止了流血。
冷峻的眉眼此时紧紧纠在一块,好似正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聂仙终究是察觉了不对,猛地转身掐住了呆愣状态的大长老,双眸里全是警告。
“他怎么了”
“蛊虫不肯出来。”
大长老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解和无奈,却的惹的聂仙更是不安,“说清楚”
“他体内的是不是毒血。”
随着大长老眸子渐渐转向聂仙,那平和的模样,好似有几分质疑。
“是。”
“蛊虫嗜毒,自是不愿意离开,我方才将它唤醒,试图将它引出来,却反而令它恢复了本性,开始啃食着他的内脏。”
随着大长老音落,聂仙的手又紧了几分,那干枯的脖颈,好似下一刻便会被她扭断,“你说过要替他解蛊的他既是有事,那你也不必活了。”
聂仙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意味,憋得大长老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
死亡的恐惧让他几欲将那眼睛瞪出来,终究是挤出了几个字,“还有一种方法”
闻言,聂仙终究是松了手,杀死大长老容易,可东方煜和杜千千还在那个林子里,出来也是个大问题。
“什么办法”
“蛊王,小圣女养出蛊王,他就还有救。”大长老喘着气,双手在胸口抚了抚,终究是缓缓道来,“蛊王拥有能够控制方圆内蛊虫生死的能力,自是有能将他体内的蛊虫逼出来。”
聂仙却有些不解,“蛊虫不愿意离开他的身体,又如何能自己出来”
“若是有人告诉你,你出来,我就不杀你呢蛊虫是个单纯的东西,在它们的眼里里只有,主人,食物,生死,再无其他。”
大长老替自己顺了顺气,终于是缓过了神来,方才屡次试着引导蛊虫,无果之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察觉了姬风冥的血液中有着不同寻常的气味,不同于聂仙的血液中的药香,他的血液中,多是那些毒液的气味。
“可现在蛊虫苏醒了,会不会”
“不会。”大长老打断了聂仙有些担忧的话,继续道,“他内力强劲,自是比普通人要坚韧的多,听你之前的面熟,这只食蛊应还是幼年,食量比成年的要成年食蛊需要三个月将内脏啃食殆尽,而小的,应也是要半年,就算它长的再快,也要用五个月。况且”
说到此,大长老的声音顿了顿,用那浑浊的眸子打量了聂仙一番。
“况且,你自己给他喂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怎么知道的有效果吗”
聂仙有些不解,却想要知道,这个法子究竟有没有用。
“自然是有的,否则,你真以为它愿意在里面昏睡,不过是他体内有你的血香味,不愿意醒来面对罢死亡了。”
“死亡”聂仙一愣,盯着自己血迹干涸的手腕,“那是不是,量多了,可以”
“你能药死它说不准四皇子先被你药死了,你的血是药,他的血可是毒。”
聂仙愣了一瞬,只觉得有些荒唐,“可之前他发作的”
看着大长老有些疑惑的眸子,聂仙终究是闭了唇,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兽人族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可告诉你,小丫头,不能再喂了,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二人的血液是相克的。”
大长老见她欲言又止,终究也是明白了什么,姬风冥身上的秘密,想必,不比聂仙身上的少。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那他也惹不起。
“知道了。”
聂仙眸子一垂,走到姬风冥跟前,伸手拔了那根银针。
似乎是真的疲了,姬风冥却也没有醒来,聂仙便将他托起,背在了身上。
“去给我寻间屋子。”
大长老目瞪口呆地看着聂仙,较小的身子,驮着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看怎么怪异,听到聂仙的话,终是缓过神来,点了个头,往前面带路去了。
待姬风冥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
期间皇帝呆呆愣愣的,被九王爷送到了偏殿,当起了太上皇,而九王爷,就在隔日登基了。
已经是皇室唯一的后裔了,自是民心所向。
可如今皇城已经被东启的精兵团团包围,大半城池已经沦陷,朝中的那些大臣们,终究还是怨声载道。
九王爷将怨气都发在了卓影身上,那个带他来攻下皇城的神秘侍卫。
是他将自己带来皇城的,那么东启的精兵,也一定是他带来的。
城外的精兵口口声声喊着要替四皇子讨公道,可四皇子却好好的躺在他的皇城里修养,身边还带了个女修罗。
那偏居一偶的小宫殿里,倒是被聂仙一首七绝针,惹的没人敢靠近。
四皇子不能死,他们还有挽救的机会,还给他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四皇子,是否能解决这次危机,他们不知道,可他们知道,如今四皇子是他们唯一的底牌了。
所以,此时的九王爷,也是现任的北溟新皇帝,此时正身着明黄色的袍子,站在了那个小宫殿跟前,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身边的卓影倒是有些狼狈,好似受了些许刑罚,披头散发的,眸子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青灵还在平安城等他,他不能死在这皇城里,他要同四皇子和皇妃娘娘一同去接她回东启。
“北溟新皇,请东启四皇妃出门一见。”
新皇在门外出言,声音中传了些许内力,震的身边的侍卫们都有些耳鸣。
聂仙显然是能听到的,却并不打算开门。
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寝殿里,聂仙盯着床上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姬风冥,手中的银针繁复揉搓着,眸子里有些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