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那些亲戚,禾一的脸色却冷了下来;她始终没法忘记,那些一遇事就求助禾父仗着有点儿血缘关系的人。怎么把一张张势利的嘴脸,变得犹如对待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禾一一家落魄后,禾父的几个兄弟姐姐倒是尽心尽力,只可惜他们也没有什么大钱,禾一叔叔做的一些小生意还都是禾父出钱给的本金。三姑妈嫁的最好,三姑父是酒店老板。但三姑妈没什么主见,又是女人,只能拿体己钱救救火。禾父的医药费已经不少,又怎么还有剩余去给禾母料理生活?
禾一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从脑中抛出,把钱放好,脸往枕头里一埋。陷入沉睡。
第二天,禾一跟着自家父母走亲戚,收了一天红包,禾一的脸都笑僵了。
后来直到年初一,禾一见七大姑八大姨的红包也差不多上交完毕,就留在村子里自己买烟花玩,她倒是不觉得自己幼稚,只不过往年这时候都是两个堂弟陪着她玩,可惜现在两个堂弟才五岁,禾一只能自娱自乐了。
看着一根又一根火花棒在手中燃尽,禾一顿时感到无趣。看着和周围人闲聊不止的禾父,禾一只希望快点回家写题。
真没想到:禾一自嘲一笑:有一天自己会急着写题。
小小的身子坐在椅子上脚够不着地,悬空着一晃一晃。屋子里烟雾缭绕,禾一憷眉。
她很不喜欢烟味,何况满屋都是。眼见一个满口黄牙的大叔握着烟筒,满是黑垢的脏手从烟丝盒里捻出一撮烟丝塞进烟口,又拿起打火机点燃,咕噜咕噜地对着烟筒深吸一口,再长长呼出,几乎整张脸都要被烟雾遮住。
禾一忍无可忍,蹦下椅子走出房间,走到外面的街道。
现在已经将近九点,没有什么车,但也不安静,炮声连响,声声不绝,烟花升上天空,在绽放的一瞬间照亮每一个灰暗的角落。家家户户都挂着对联,都是用自制的浆糊黏上的。每家每户都开着大灯,聊天和麻将声穿出屋外。
禾一有些无聊的四处乱晃,走着走着,就走到村里的大运河边。
禾父在禾一小时候没少警告禾一不要到运河边玩,运河很深,因此没少淹死人。
运河算是在这无处不热闹的春季中唯一安静的地方,禾一漫步在运河边沿,火光照映在水面上,倒是一处别致的美景。
年后几天按这边的风俗习惯,就是要拜先祖和土地庙。
禾一跟着父母,一处接一处的跪拜,再放上三炷香,烧一叠纸钱,撒上三杯酒。禾一是小孩子,本来也只要跟着大人,凑凑热闹就行。结果今年带的祭品太多,连禾一都被分到拿酒壶的任务。
Z市的年一过完,禾一就要启程回H市。原因是禾父在H市的公司还有大把事情等着处理。
“一到过年就是一个忙字唉......”禾父无奈感叹。
坐在后座的禾一闭目养神:
5650元,对于一个八岁小孩来说可是笔大数目,但对禾一来说,还真不够看。
慢慢存吧……:禾一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