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子遥思来想去,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江易桁本就是卓氏父子的人,而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江余,甚至连镇妖塔都可能是他暗中怂恿江余去安排修筑的,只为日后段景的死埋下种子。
二是江易桁起初有意帮助江余复兴前燕,但日后介于某些事情二人决裂了,江易桁愤慨之下投奔他人,因为痛恨江余,也不顾往昔情分间接性将他置于死地。
无论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江易桁并非表面上的正人君子,筑子遥将事前对他的欣赏之意一概打消。
可细细想来,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猜测罢了,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又怎是自己几言几句就能够看破的。
筑子遥拿起帖子,离去。
回到客栈之后筑子遥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江易桁心思缜密难以揣摩,自知对他了解甚少,轻举妄动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一切还需细细斟酌几番。
天庭这么些年来是舒服闲适惯了,一时半会儿间还真想不到什么绝佳之策能够不露马脚地去试探江易桁。
两日后,筑子遥将春宴一事告知岚葭,本是想让她放心让他去便是,可谁知这丫头似乎有被害狂想症,说什么也要跟着筑子遥不肯离开半步。
春宴启时是正午十二分,筑子遥早了些时候。也是因迟到了琼露宴那一次后得的教训,可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了。
来的虽早,却也并非无一人。
正如三日前那般,姬汝颜依在抚琴,仍是那一曲《镜花水月》。
他的琴技,果真不输紫落半丝半毫,难得可贵的一代佳子,只是可惜了往后历史对此人的漠视。
筑子遥寻了个近位坐下。听得正妙,岚葭突然凑到耳边轻声一言:“娘娘,您这样看着一名男子,若是被大王知道了恐怕……”
筑子遥活生生被她这话给噎住了好半天,他明白岚葭的顾虑,但是她大可以放心,他不是断袖也绝不会产生丝毫的那个心思。筑子遥谓:“姬兄只是好友,也只可能是好友。你懂么?”
岚葭盯着筑子遥的眼睛看了许久,又望望那抚琴的翩翩公子,她轻轻点头似乎是清楚了筑子遥的意思,却也并非实懂。
所谓春宴,却原来也只是一屋子文人雅士间各种探讨对诗罢了,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美妙至极的氛围,但筑子遥也只由一旁看着的份。谁叫他是要文不行,要武不能。
正午时刻,日光软绵绵照到身上产生了些个睡意,即要闭目之余,望见姬汝颜朝他走近,他的面上带着一抹跨越了性别的笑容,“筑兄可是觉得乏味?”
筑子遥尴尬一笑:“让姬兄见笑了,许是昨晚没睡好呵。”
在一个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筑子遥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只是有些个叫人吃痛。
姬汝颜淡淡一笑。
“二位可有瞧见陆兄?”江易桁道然。
那个令筑子遥心有顾忌的陆梓,他在人群之中瞭望了一遍,着实没有此人,据筑子遥那日观察这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书呆子,对他而言这么好的一个场合之中竟会看不到他的身影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