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明站在袁晓镜门口敲了至少有十分钟了,可还是没有敲开她的门,当然他是不相信里面那人是真的睡着了的,只是他没想到会居然和自己一样固执,还就是坚决不给自己开门了。
不过今天他换房间的时候,忘记拿他的洗漱用品,都还丢在袁晓镜房间的厕所里了,这胡子一天两天不刮就算了,难道晚上连脸都不洗?牙都不刷?
他停止了敲门,站在门口又伫立了很久,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响,陈皓明下楼了,他要出去买牙刷和毛巾,否则晚上没法睡觉。
袁晓镜听见外面的楼梯上传来走路的声音,感觉像是那个瘸腿的正在下楼,这么晚了,难道他还要出去?
其实这时候已经有点晚了,袁晓镜爸爸家住的地方在彬州这边也只算得上是城乡结合处,周围不算太繁华。
陈皓明因为腿不方便,一般白天都很少出门,更何况是在这个有点晚的时候出门。
他走在路上,四周的邻居多半都已经关门闭户了,一连走出去十来分钟都没看见哪家店子开门的,最多也只有几家做宵夜的铺子还在招呼客人。
过了那几家宵夜铺子,好容易看见有家买零食杂货的小店子还开着门,估计也就是临着宵夜铺子卖点烟酒啥的。
他一瘸一拐得走过去,问了那老板买了毛巾、牙刷、牙膏等几样,付了钱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听到外面宵夜铺子里有人在大声地喊着老板要加烤肉串的声音,刚刚还没闻到啥味的鼻子这时也仿佛“突如春风一夜来”,那不知道烤些啥的香气一下子就窜进他的鼻腔中,而平时难得分泌多少的口水也霎时情不自禁地溢满口腔。
“他—奶奶的。”陈皓明暗骂了一句自己,但是脚步却极其坚定地走向那个烧烤铺子,他站在那门口看去,烧烤老板此时正在挥汗如雨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红红的炭火熏炙着的肉块正被烤得“吱吱”作响,混合着的油和辣椒的肉香向四周围大力散发开来。
陈皓明穿着厚厚的棉衣,他拢了拢衣服,喉咙上下动了动,咽下几大口口水,真的很久没有吃过这样“香辣适口”的烤肉串了。
那老板此时身上挂着一件厨房油兜兜,里面只穿着一件薄T恤,正忙得满头大汗,看见店门口来了人,连忙招呼生意:“来试下我的烤肉串,又香又辣,真的好好吃,几个人?要好多?”
陈皓明听着老板的招呼,没有马上答应,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慢慢走进铺子里,要了十串烤肉串,还要了一个烤茄子,最后又问老板店里还有什么酒水。
这个快进腊月的天气,啤酒自然喝起来不合适了,老板推荐了他们店里加了姜片温过的米酒,陈皓明想想,要了一小壶。
喝酒的最高境界是微醺,加上配着香得冲鼻子的辣肉串和烤得绵软的蒜香茄子,让很久没吃过这样美食的陈皓明觉得今晚和平时都不一样了。
他付了账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很黑,也没什么月亮星子的,只有路灯昏黄照着自己的背影,他一手提着毛巾牙刷,嘴里忍不住哼起了小调,脚步却越发摇晃起来...
进门后,经过袁晓镜的门口,他的脚步没有放轻,反而还使劲踩了几脚,睡着了,鬼才信了,不过也亏了她不开门,让自己也有了个出门的借口,所以才有了这个不一样的晚上。
袁晓镜当然是没睡着了,她满脑子里想着出狱这两日自己的遭遇,她的心里真的堵得慌,连带着睡在被子里一直都觉得很冷,浑身打着寒噤。
听见陈皓明的脚步声,她忍不住暗骂一句:“死瘸子,半夜不睡觉,跑哪里去发骚了。”骂完了又偷偷捂自己的嘴,以前的自己可没这么没口德的,怎么今天这样说别人呢?
前面陈皓明在敲袁晓镜门的时候,住在隔壁的赵淑华正在洗澡没听见,连儿子出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