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整个祠堂里哭得最悲情最伤心最大动干戈的要数苦倒在老夫人怀里的大姑奶奶及三太太身后的那位身小腹微微隆起的美、少、妇了。
前者倒是情有可原,毕竟乃是卫家嫁出门的长女,后者却是令人纳罕,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痛不欲生,只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哭着忽然情绪大动,只用力的捂着肚子,抽气一声,娇滴滴喊道:“老爷,老爷,肚子,妾身妾身的肚子”
一旁的三老爷急得将脸上本就没几滴的眼泪用力一抹,忙扭过身子过去扶着,急急道:“怎么了,怎么了,肚子怎么了,儿子怎么了!”
一旁的五老爷闻言忍不住扭头去瞧,早便听闻三哥屋里的那位小嫂嫂是个花容月貌的,将他三哥缠得神魂颠倒,如今一瞧,果然是个妍姿妖艳的尤物,五老爷心里暗自称赞一声,不过,碍于此时沉痛肃穆的气氛,并不敢多瞧,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除此以外,整个祠堂里尚无一人抬眼,也无一人转身查探,除了些个婆子丫头面露鄙夷,整个祠堂所有人并未曾受其影响,依然悉数沉浸在悲痛之中。
三老爷拼命暗中的朝着身旁的三太太使眼色,让其帮着安抚查探,三夫人只跪趴在原地,神色悲愤哀怨,咬牙坐视不理,实则整个人早已经筋疲力尽了,无力理会,三老爷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抬眼四下扫了一圈,见大家皆陷入了悲伤中,无人注意到这边,只得自己亲自起身,腆着脸轻手轻脚的将人扶了出去,到了祠堂外寻了丫鬟婆子伺候着,自己便又立马灰溜溜的进来跪好了。
几个小的体力不支,跪了一阵后便由奶妈婆子陆陆续续的抱出去安置了,卫臻自然是被安置的对象,唯有几个年龄稍大的哥儿姐儿留了下来,六岁的卫绾也一并留了下来,被大人劝阻时,只说祖父往日里对她宠爱有佳,想要多陪着祖父片刻。
卫臻打从祠堂出来时,被殷氏拦住细细查看了一阵,只见到卫臻在荣安堂这几日养回了几斤肉,似略有些欣慰,末了,淡淡的冲卫臻身后的秦妈妈道:“这些日子阮姨娘日日往我院子里跑,说是想七娘子想得厉害,只盼着何时能够见上一面,若是七娘子身子渐好,明儿个便将人带到我屋子里走一趟!”
殷氏神色寡淡,便是笑着,瞧着也像是皮笑肉未笑,那笑意瞧着永远未达眼底,这样冷淡的人,前世不被众人所喜,可如今,卫臻却觉得殷氏许是整个卫家最心善的人。
这样简单的一句,于她而言许是云淡风轻的一句,可于阮氏而言,却是天大的夙愿。
却说祠堂里的跪拜持续了一整日,到了晚膳时分,几位老爷们轮流留下守着,顺道一道商议府中日后的安排,其余所有内眷纷纷到后院洗漱安置,约莫到了掌灯时分,老夫人派人一一去请,这晚所有人全部都到荣安堂用膳,好让老夫人,好让一大家子挨个认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