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云绕到小孔明正面,抱臂说:“动作不标准,罚你再扎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小孔明瞠目的说:“这么久?”
嬴子云挑眉说:“为师有让你说话么?”
小孔明:“”
嬴子云又说:“扎马步切记沉气,不可开口。”
他说着,便转身要走,说:“老实扎马步,为师现在去用晚膳,回来继续监督。”
小孔明分明看到,嬴子云离开的时候,嘴角似乎挑了一下,虽那弧度很小很但的确是挑了一下。
小孔明一头热汗,瘪着嘴,似乎很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扎着马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边扎马步一边心里默念着“乾三连,坤三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念着念着,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又蹦出嬴子云的微笑来,气的小孔明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小孔明稳住自己下盘,就在此时,突听有“沙沙”的声音传来,几个士兵从旁边走过去,那打头的人是归顺没几天的赵斓。
赵斓从旁边带着麾下走过去,嘴里啐骂着:“那个司马越,什么鬼顽意儿,依本将军看,指不定是谁家的嬖宠呢!竟能混到老子头上来拉屎撒尿,我啐!”
小孔明皱了皱眉,他一个人在校场上,因为夜色昏暗,所以赵斓根本没有看到他,说得肆无忌惮。
几个士兵说:“主公,这下子可怎么办?原以为跟着骠骑将军,那是何等的荣耀,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哪成想了,竟然给咱们降了级,跟着一个破什么校尉,主公,可真是耻辱啊!”
赵斓说:“还能怎么办?再等等,反正已经叛出来了,再等等看,若是咱们在这里混不下去,便偷个什么军报机密,再回去也就是了。”
小孔明听了无声冷笑,等那几个人走了,便立刻收住了马步,往魏满的房舍跑去。
魏满与林让在舍中,用了晚膳之后,林让拿着医典在看,魏满在旁边擦拭自己的宝剑,着实惬意的很了。
魏满笑着说:“林让,你家男神在外面受罚呢,你不去看看?”
嬴子云教导小孔明武艺,小孔明是天天被罚,几乎没有悬念,毕竟小孔明如今已经十五岁了,人家孩子习学武艺,都是从三四岁,从娃娃抓起,十五岁这个年纪已经太大太大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林让继续看药典,眼神都不曾离开一点儿,说:“为何要去看?”
魏满放下手中的倚天宝剑,说:“林让,你就不心疼么?”
林让也放下手中的医典,说:“心疼?自然不心疼,男神并不是用来心疼的,而是用来欣赏的。”
魏满:“”林让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黑粉”罢?
两个人正谈论着受罚的小孔明,哪知道小孔明还真的就来了。
小孔明一头热汗,大汗淋漓的来到了魏满房舍前,“叩叩”敲了敲门。
魏满亲自打开门,请他进来,笑着说:“詹先生,习武完了?”
小孔明:“”
小孔明说:“孔明来此,是想提醒主公与刺史。”
他说着,把方才的见闻说了一遍,赵斓人前一面,背地里两面三刀,还想要盗取机密,再次回去找陈仲路。
魏满听罢了,“哈哈”一笑,说:“好好好,好一个赵斓,孤本就没对他抱多大的希望,没成想竟是如此人物儿。”
林让倒是淡定的多,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拦也拦不住的,既然赵斓想要作死,那就可劲儿的让他作罢,也好为魏公找了一个借口,夺了他的兵权。”
魏满说:“正是这个道理。”
小孔明是来“告状”的,魏满与林让知晓这事情,小孔明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他是偷溜出来的,因此想要趁着嬴子云回去之前,赶紧赶回去,继续扎马步,就当做自己根本没有偷懒一样。
小孔明拱手说:“那孔明告退了。”
他说着,转身就跑,拉开舍门,冲了出去,“哒哒哒”埋头往校场冲去。
“咕咚!”
还没跑几步,登时就与什么撞在了一起,险些坐了一个大屁墩儿在地上,还好对方反应快,一把搂住小孔明的腰,将人拽了起来。
小孔明抬头一看,“多谢”两个字卡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嬴子云。
嬴子云身材高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孔明,说:“徒儿,你不是在扎马步么?”
小孔明:“”
能说会道的小孔明头一次支支吾吾,说:“那那个,我孔明”
不等他解释完,嬴子云已经说:“回去扎马步,再加一个时辰。”
小孔明登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儿了,垂头丧气,下巴恨不能抵在胸口上,说:“是,师傅。”
说罢了,垂着头又往校场走去。
嬴子云看着小孔明垂头丧气的背影,不由眯了眯眼目,没有跟着他去校场,而是继续往前走,来到魏满舍门前,轻轻叩门。
“吱呀”
舍门打开,魏满笑着说:“今儿个孤这来的访客倒是多了。”
魏满将嬴子云让进来,刚来了一个男神,如今又来一个男神。
嬴子云是来找林让的,说:“刺史,能不能给子云开一个外伤一类的药膏,要那种镇痛,舒筋活络的。”
林让一听,故意说:“子云将军要这些伤药做什么?可是受了伤?那不若让我医看一番。”
嬴子云赶紧说:“不不,子云并未受伤,这是是给詹先生开的,詹先生这两日习武,有些存筋腰酸,所以”
林让登时笑了起来,笑得甚是高深莫测,说:“哪有做师傅的,一面责罚弟子,一面有来求药的?”
林让调侃了一把男神,似乎觉得十分过瘾,便从药箱子里拿出两个盒子药来,又拿出一些伤布,这是林让的自制膏药,交给嬴子云,告诉他怎么涂抹上药。
嬴子云仔仔细细的记住,还怕自己记不牢固,写了下来,凉药膏和“说明书”全部带走。
这种舒筋活络的药膏其实并不多,因为林让大多准备的是一些外伤止血的药膏,毕竟大家都是上战场的人,时不时就会受伤,哪像是小孔明似的,时不时就会抻筋
因此药膏就这么多,如果再要,就需要亲自去配一些。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林让便去约了林奉,准备用了早膳之后,就出门去汉东郊外采药,再置办一些这种药膏。
魏满坐镇在府署大堂之内,姜都亭便来“告状”了。
魏满见他气冲冲进来,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就听姜都亭说:“主公,刺史这是怎么回事儿?自从与林奉认亲之后,便三天两头的去找林奉,今日还要与林奉去小树林采药。”
“去”魏满当即放下手中的竹简,说:“去哪?”
姜都亭冷漠的说:“小树林。”
魏满:“”
魏满一听,心中警铃大震,怪不得姜都亭不欢心,林让与林奉要小树林采药,姜都亭虽然知道,但是林奉不让他去,而魏满干脆压根儿就不知道。
魏满眼眸立刻动了动,似乎在想什么
林让用过了早膳,便准备去找林奉,他进了药房,掀开帘子走进去,却没见药房里有人,不知林奉是不是还没用完早膳。
于是林让便坐在席上,把晒好的药材挑挑拣拣,归置在一起,分文别类。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有人一把搂住林让,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突然从后面低头就吻了下来。
林让稍微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干脆伸手向后一搂,勾住来人,主动加深了亲吻。
魏满只想偷袭一下林让,没成像林让真是热情似火,差点把持不住。
两个人热吻结束,魏满刚要说话,林让便指着地上撞掉的草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脸面无表情的说:“捡。”
魏满:“”
魏满蹲下来勤勤恳恳的捡被他撞掉的草药,一边捡一便装作不经意的说:“哦对了,林奉他临时有事,不能与你去采药了,左右孤无事儿,要不然孤帮你背着药篓子,如何?”
林让奇怪的说:“奉儿临时有事?”
魏满使劲点头,说:“千真万确,确有其事!”
林让也没多想,便跟着魏满一起离开了药房,两个人出城去采药去了。
林让走了之后没多久,林奉这才急匆匆的赶到了药房,累得一头是汗,主公突然找他,说是有急事儿,过去一看,主公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等了一会子没人,说是主公又不找他了,让他回去干活儿罢。
林奉误了和林让见面的时间,自然火急火燎,一路快跑进了药房,见到一个白衣人坐在席子上,背着身捣腾草药,连忙欢喜的走过去,说:“义父?”
林奉的话说到一半,登时就走了音,瞪眼看着坐在席子上的白衣人,说:“姜都亭?!”
姜都亭搞了一身白衣飘飘,因为衣衫宽大,所以看起来像是翩翩佳公子一般,笑着回过头来,说:“怎么样,都亭这般,可还看得过去?”
林奉说:“义父呢?”
姜都亭笑着说:“与主公去了小树林儿,林太医不必去了。”
林奉:“”圈套,都是圈套!
魏满为了与林让去小树林儿,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两个人骑着绝影无影,一路闲庭信步,很快便出了城,上了汉东郊外的一座山。
林让早就让人打听过了,这座山里药材非常丰富,而且因为战乱,常年没人,所以特别适合采药。
马蹄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十分轻快,魏满背着药篓子,一脸欢欣雀跃的模样,好像小学生去春游一样儿。
林让看着魏满,有些奇怪,说:“魏公为何如此欢心?”
魏满侧头看着林让,故意探身说:“因着孤与你在一起,便如此欢心。”
魏满突然撩人飙上情话,哪知道林让淡淡的说:“让亦如此。”
魏满只觉得心窍“梆梆梆”一阵乱跳,险些要给敲漏了,登时口干舌燥,总觉得林让这四个字,段位太高,自己便要招架不住。
魏满将人直接壁咚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眯着眼睛,慢慢凑过去,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便要吻上林让的嘴唇,好好教训一下林让的“油嘴滑舌”。
就在此时,突听几个咒骂的声音:“他娘的!”
“让咱们巡逻?”
“我啐!我们主公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司马越那个嬖宠,竟然叫咱们主公巡逻?!”
“正是啊,主公,非要给那司马越颜色看看才是了!”
魏满刚要与林让在小树林儿缠绵一阵,哪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人来捣乱。
而且听声音十分耳熟,这不是赵斓和他的那些个麾下么?
赵斓已经归拢在司马越麾下,司马越今日里安排赵斓带着他的一众骑兵,前往城池周围巡逻,探寻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戒备的。
其实每日都会有骑兵巡逻,司马越的麾下,都是每日轮班巡逻的,赵斓刚刚入麾下,自然也要安排巡逻。
赵斓却觉得司马越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心里不服不忿。
他虽然带着麾下出城来,但根本不是巡逻,而是出来打野味儿的,十分怠慢。
赵斓和几个士兵合伙生了篝火,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赵斓骂咧咧的说:“他娘的,老子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那司马越才是,一个嬖宠,跟我门前耀武扬威。”
士兵口中开了黄腔,说:“主公,你说这司马越长相一般,就是他那双眼睛,好像蒙着雾一样,看得人心里直发痒,你说他是谁的嬖宠?”
“肯定是魏满的!”
“就是,魏满自来便有花心纨绔的名声在外。”
“不不,要我说,肯定是那个鲁州刺史的,你们没听说么,那个鲁州刺史,借着司马越有心疾的事情,夜夜临幸,若说他们没什么,我都不信!”
“哼,要我说,这司马越也不知哪里来的,你看他那个大哥司马伯圭,带他也是极好的,指不定他们也嘿嘿。”
魏满一听,眯了眯眼目,眼神里多了一些危险,就要上前,林让却一把拉住魏满,说:“嘘”
魏满不知林让要做什么,林让便对魏满眨了眨眼睛,刚刚还一脸危险的魏满,瞬间就被林让给电了一把,只觉心口一阵重击,险些就喘不过气儿来。
林让拽着魏满往旁边走了走,魏满说:“为何不让孤教训他们?”
林让皮笑肉不笑的说:“教训?只是打在他们皮肉上,莫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魏满一看,便说:“你有注意了?”
林让抬了抬下巴,冷酷无情的面容上展现出一点点高傲,那种孤高的傲气让魏满特别心动,有一种傲然于世之感。
赵斓与那几个士兵是来巡逻的,但都十分怠慢,根本没有半点子巡逻的意思,反而抓了野味儿,准备烤了食。
赵斓带着几个士兵去捡树枝,准备一会子添一些柴火,另外几个士兵守在原地,给野味儿扒皮去毛,捯饬内脏。
林让眼看着留在原地的人只剩下四个,便来到了一个树坑旁边,对招手魏满说:“阿满,帮我把树坑刨开。”
魏满一听这声“阿满”,登时心花怒放,立刻跑过去挖坑,就跟一只大狗子似的,唰唰唰几下,他们正巧是来采药的,带了小铲子,没几下便把树坑刨了开。
魏满不解的说:“刨开树坑,是做什么的?”
林让没有回答,却把自己身上的宝贝,腰带扣、金银细软一类,全都一股脑放在树坑里,不止如此,还伸手去扒魏满的腰带扣。
魏满眼皮狂跳,心想着倘或林让主动来扒自己的腰带,那定然是欢心的,腰带扣就
魏满可是骠骑将军,他也不是个低调之人,腰带扣自然值钱,林让扒下来,便扔在树坑里,唰唰埋了几下,埋得很松,低头一看就知道这树坑里有很多值钱的宝贝。
林让又给了魏满一包药粉,说:“等会子让引开这些人,你便偷偷过去,擦在他们的野味儿上。”
魏满轻笑一声,说:“行,包在孤身上。”
一切都准备就绪,趁着赵斓还未有回来,林让便“咕咚”一声,将一块金子扔了出去。
“骨碌碌”
金子顺着阪坡,骨碌碌的滚下去,正巧滚到了一个士兵的脚边。
士兵低头一看,震惊的说:“金子!”
剩下三个士兵一看,立刻也凑过来,说:“真的是金子,哪里来的?”
“不知道,从那边滚过来的。”
四个人登时离开了篝火,真的被金子吸引了过去,顺着阪坡往上找,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树坑,埋得松松散散,里面好多宝贝。
“老天爷啊!我们发达了!”
“这么多宝贝!”
“快挖开看看!”
四个士兵冲过去,冲着树坑你争我夺的刨土,其中一个人还有些理智,说:“可是这么多宝物,怎么埋在这里?”
“还埋得这么浅?”
“嗨,这有什么的,估摸着是哪家富贾埋在这里,前些日子不是见天儿的下雨么,被冲出来了。”
“就是,既然咱们看见了,那便是咱们的!”
“说的对,动作快点,都挖出来,咱们四个平分,可要守口如瓶,谁也别说出去。”
“谁会说出去?这些珍宝,咱们四个人分算是发达发呆了,若是大家伙儿一起平分,哪还能剩下多少?再者说了,赵将军肯定会全都拿走,咱们更是落不下!”
那四个士兵偷偷分赃,根本没有注意身后,魏满一个翻身,瞬间一跃便到了篝火边,打开林让给他的布包,将里面的粉末仔仔细细的涂抹在野味儿上。
这虽然是粉末,但是一沾染了上去,立刻就化开,变得看不出踪迹。
魏满涂完之后,轻笑一声,耳听着士兵越来越近的跫音,便突然拔身跃起,借力纵到树上,一个跃身轻巧的离开。
林让牵着马,等着魏满,魏满很快来与他汇合,笑着说:“成了。”
林让点点头,说:“回去罢。”
晚间的时候,赵斓便带着他的士兵们回来了,一个个面无人色,一脸惨白,说话有气无力,一冲进军营,便大喊着要找军医。
林让一脸坦然的走出来,说:“赵校尉,怎么如此模样?”
赵斓捂着自己的腹部,腹部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尴尬难堪极了,满脸痛苦,冷汗涔涔的流下来,呻吟的说:“救救救卑将啊卑将、卑将腹疼难忍。”
他身后跟着一票士兵,一个个也都面无人色,仿佛是厉鬼一样,别说是脸色惨白了,都快腹泻到青面獠牙的地步了。
林让很是淡定的说:“脱水了,多喝点水。”
赵斓一听,惨痛的说:“不不行啊,一喝水一喝水也会腹泻。”
魏满实在没忍住,差点笑出来,赶紧咳嗽一声,装作十分关切的模样,说:“这到底是怎么的?可是吃坏了东西?只不过咱们大家伙儿,包括孤在内,都是同饮同食,食得一样的水米,为何只有赵校尉与麾下们腹疼难忍?”
魏满这是明知故问,他这么一问,赵斓脸色更是古怪,他也不好说是趁着巡逻,上山吃了野味儿,这可是玩忽职守,是要被罪罚的。
赵斓什么都不敢说,支支吾吾的说:“兴许兴许卑将们是因着因着水土不服罢。”
“哦”
魏满还故意拉长声音,“啪啪”的拍了两下赵斓的肩膀,说:“原是如此。”
赵斓他们的主治医师是林让,林让开了几服药,吃起来是没什么作用,赵斓和那些士兵们,整整跑了一天的肚子,一个个腹泻到脱水,青面獠牙,肾亏的厉害,最后别说是走路了,连爬都爬不动!
林让这一招够狠的,赵斓因着偷吃,导致腹泻,便再也不敢偷吃了。
赵斓刚刚好了一点子,便又开始对司马越不服不忿起来。
他们休息了几日,身子骨好转,司马越便叫大家去校场一同练兵,赵斓便不服气起来,心想着自己是伤患,这司马越却故意让自己来练兵,岂不是苛待自己?
赵斓带着部下,吊儿郎当的站在校场上,一个个十分偷懒,站也不站直,队也不排起来,嘻嘻哈哈的说笑。
司马越一身介胄,他平日里显得十分清俊,如今穿上介胄,并不显得魁梧,反而有些出挑的感觉。
司马越走进校场,便看到赵斓带着一堆人嘻嘻哈哈,立刻蹙了蹙眉,朗声说:“校场重地,为何喧闹?”
士兵们住了一会子声音,随即有哈哈的笑起来,说:“校尉,你这和细皮嫩肉的,怎么做的校尉啊?”
“是啊,校尉,您怕是个文官罢?”
“听说校尉是司马伯圭将军的弟弟,我看不像罢?怎么也不像是司马家的人啊。”
“什么弟弟,说不定就是一个嬖宠!”
士兵们越说顽笑越是大,似乎觉得司马越很是好欺负一般,而且他们的头领赵斓也没有反对,士兵们便肆无忌惮起来。
就在此时,哪知道这么巧,司马伯圭正好从校场路过,听说弟弟今日练兵,便准备来看一看,哪知道还未看到司马越,便听到了赵斓的麾下嘻嘻哈哈的羞辱司马越。
司马伯圭可是个十足的弟控,别人羞辱司马伯圭不行,羞辱他弟弟更不行。
司马伯圭当即黑着脸,便从校场外走了进来,“嘭”一声,将长槊戳在地上。
士兵们一看,吓得缩了缩脖子,他们不怕司马越,因为司马越长得“娇小”,压根儿没有威胁感,而司马伯圭身材高大,一身黑甲,透露着肃杀与冷酷,整个人看起来就不能招惹。
士兵们显然欺软怕硬,捅了娄子,全都缩了起来。
赵斓一看,赶紧和稀泥,站出来说:“嗨,司马将军您可千万别见怪,兄弟们不过开个顽笑罢了,咱们兄弟开顽笑,也是因着感情亲笃。司马校尉,您不会这般不识闹罢?”
赵斓说的十分恶心人,司马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司马伯圭行动很快,上前两步,一把提起赵斓,他身材高大,赵斓这个“正方体”,一把就被他提了起来,双腿悬空,使劲踢了两下。
司马伯圭脸上没有一丁点儿表情,“嘭!!”一拳,直接将赵斓的嘴角砸裂。
“啊!”
赵斓大吼一声,跌在地上,疼的捂着自己的脸,几乎爬不起来。
司马伯圭声音沙哑的说:“我与人开顽笑,不喜欢动嘴,只动拳头。”
他说着,赵斓又是“啊!!”的惨叫一声,对面脸上也挨了一拳,两边嘴角都是血,呕出一口血沫子来。
司马越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拦住司马伯圭,大喊着:“兄长!别打了!哥,别打了,会死人的”
魏满的房舍内。
魏满今日左右无事,便想与林让亲近亲近,但是这亲近的法子,又不能太油腻,否则显得太掉价。
于是魏满便提议,今日来弈棋,赢一盘就得一个奖励。
林让下棋不好,总觉这样对自己不公平,便提议顽“五子棋”。
林让给魏满讲了规矩,两个人便开始弈棋,林让本以为自己熟能生巧,哪知道魏满一上手,竟然“老奸巨猾”。
魏满平日里下惯了围棋和象棋,因此上手五子棋并不觉得难,反而觉得十分简练有趣儿。
第一局没下几个子儿,林让已经惨败。
林让把子儿投进棋罐里,眯着眼睛,抱臂起来,似乎很是不欢心,也十分不甘心,说:“愿赌服输。”
魏满搓了搓掌心,笑得一脸奸猾,说:“那就罚刺史亲”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嘭!!”
魏子廉直接撞门冲了进来,把魏满的话头打断的干干净净。
魏满抬起头来,横了魏子廉一眼,说:“有什么不好的?哪天召典上了女闾,你再来说不好。”
女闾这个地方,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青楼妓院。
魏子廉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召典才不会去那种地方。”
他说着,突然一拍手,说:“对了,大哥,真的不好了,司马伯圭和赵斓打起来了,大哥你快去看看罢,去晚了赵斓可能会被打死!”
魏满吃了一惊,说:“什么?快走。”
他说着,便站了起来,想要立刻出去看看究竟。
哪知道林让十分镇定的坐在席子上,琢磨着手中的棋子,淡淡的说:“那便稍微晚点去罢。”
魏满:“”
魏子廉:“”
魏满绝不能让司马伯圭真的打死了赵斓,因此赶紧带着林让去了校场。
校场上一片混乱,看起来有些嘈杂,围观了许多士兵。
司马越正拦着司马伯圭,司马伯圭手上都是血,但不是他自己的,都是赵斓的。
赵斓捂着自己的脸,一看到魏满,立刻上前告状,说:“主公,您可要给卑将做主啊!司马将军不分青红皂白,上手打人,卑将虽初来乍到,在军中也没什么地位,但司马将军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偏颇,该用军法处置!”
司马伯圭冷笑一声,说:“军法?好,我司马伯圭敢作敢当,我便是打了你,你也说说看,我为何打你?”
赵斓一听,眼珠子转了转,避重就轻的对魏满说:“主公,不是不是卑将挑事儿,而是咱们这些练家子出身之人,讲究的就是真凭实学,这司马校尉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能有什么真本事儿?兄弟们都不太服气,因此说到了两句,哪知道哪知道”
司马越一听,说:“你胡说!你方才不是这般说的!”
赵斓冷笑一声,十分看不上司马越,说:“主公,卑将真没有挑事儿的意思,但这不是摆在明眼上的么,事实如此,还不能然给大家伙儿说道说道儿了?”
司马伯圭眼珠子赤红,便又要冲上去打人,司马越差点没拦住,被带的一歪,险些跌在地上。
司马伯圭这才冷静下来,连忙扶住司马越,说:“越儿,怎么样?摔疼了没有?快叫兄长看看!”
赵斓一看,更是不以为意,冷笑一声。
魏满看到着场面,便挑了挑眉,说:“赵斓,今日之事,孤要是不给个说法,你们两边怕是都过不去,不若这样”
他说着,看向赵斓与司马越,笑着说:“赵斓不服气司马越,孤想到一个最简单的法子,那便是让赵斓与司马越比划比划,赢了无罪,输了受罚,可愿赌服输?”
赵斓一听,不屑的说:“好啊!”
哪知道司马越也立刻应声,说:“卑将领命!”
司马伯圭似乎有些担心他,司马越低声说:“兄长,无事的。”
于是众人便围在校场四周,自动退了出去,把场地留给赵斓与司马越二人。
司马越一把抓起兵器架上的长槊,猛地一抖,发出“嗡”的一声争鸣,赵斓嗤笑说:“耍什么花枪?!”
他说着,大喝一声,率先冲过去,气势汹汹的杀向司马越,想要公报私仇,狠狠重创司马越。
“当!!!”
一声巨响,赵斓本以为一招就可以解决司马越,哪知道司马越不与他拼蛮力,二两拨千斤,长槊一转,卡住赵斓的枪头,猛地借力一甩。
“嘭!”一声巨响,赵斓的士兵们“嗬”的倒抽一口冷气,眼看着赵斓用力过猛,被直接兜出去,差点飞出校场!
赵斓吃了一惊,险些摔在地上,面上无光,更是急功近利,“啊”的大喊着,回头又冲向司马越。
“当!当当当”
一共四响,两个人交了四手,司马越力气不大,持久性也不行,但是爆发力惊人,招数迅捷,迅雷不及掩耳。
“嗤!!”一声刺耳的鸣响,赵斓的长枪竟然被司马越一下挑了起来,瞬间扔出校场。
与此同时,“嘭!!”一声响动,赵斓挨了当胸一脚,直接被司马越踹翻出去,蹭着地皮,同样摔出校场,跌在地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王八大翻个儿!
众人发出惊呼的声音,魏满“啪啪啪”的抚掌,笑着说:“精彩,甚是精彩!”
赵斓翻在地上,面上无光,脸色黑的可以,魏满便说:“愿赌服输,这是大家都见证的。赵斓,不敬长官,念在你是初犯,并不给你太大的责罚,便令你与口出狂言的士兵,一同清扫府署,今天之内,府署上上下下,必须一尘不染,连一片落叶不得有。”
赵斓一脸土色,已经当众丢脸,也不好再高调,只好低声应声说:“是,卑将敬诺”
赵斓和他的士兵们负责府署上下的清洁工作,这本是仆役的事情,对于赵斓来说,简直便是羞辱,但他也没办法。
赵斓脸颊飞肿,胸口生疼,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嗤嗤嗤”的扫着,动作十分怠慢。
就在此时,突听“咔咔咔咔咔咔”的声音。
赵斓回头一看,自己刚扫过的地方,竟然又多了一堆的污物,低头一看,竟是栗子壳!
“咔咔咔!”
“啪嗒!”
“咔咔”
“啪!”
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衣之人,一身的仙风道骨,仿若谪仙,不正是骠骑将军魏满眼前的大红人,鲁州刺史么?
林让倚着府署的栏杆,一脸慵懒松散的模样,掌心里抓着几个没有剥壳的栗子。
一边“咔咔咔”的剥壳,一边将栗子扔进嘴里,吃得好不潇洒,最后“啪嗒”一声,将栗子壳随手扔在地上。
魏满找了林让半天也没找到,顺着一地的栗子壳竟然找到了林让,林让食得欢实,见到魏满,把剩下的栗子塞在魏满手里,说:“魏公,这栗子甚甜。”
魏满眼看着林让倚靠着栏杆的慵懒模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栗子怕是不及你甜
赵斓好不容易打扫干净一点儿,瞪着扔了一地的栗子皮,几乎是七窍生烟,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林让。
林让淡漠的回视着赵斓,说:“怎么,赵校尉也想食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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