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筝攻下了虢国国都明城，虢国君王被俘，虢国灭亡。接到文筝的消息后，凌络微来到虢国都城与文筝汇合。

在赶往明城的路上，凌络微见到的，全是破败凄凉的景象。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战后的明城，破败，荒凉。越朝军队把守着每一个街头巷口，街上，连乞丐都见不到了。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废墟。

文筝虽严令军队不得烧杀掠夺，可不代表这些久离家乡心情抑郁的士兵，不会去这么做。

走在街上，凌络微看见一个越朝军人，正在抢一个老妪的包袱，凌络微连忙上前阻止。

“我记得殿下下过严令，不得烧杀抢掠，不知你为何欺负一个老妇人？”

或许是凌络微说话的语气太和气了，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又继续专注于抢东西，不去理凌络微。

正在凌络微打算发脾气的时候，两个越朝军官将那个士兵从那个可怜的老妇人身边拽走，这两个军官，正是上官敖和蓝卫。他们两人都因立了战功而升了官，也是这两个人，首先率人攻入明城。

寒暄一阵后，他们带着凌络微到了文筝面前。凌络微再次看见文筝，险些没有认出来。

见凌络微的时候，文筝的胳膊还是吊着的，看来是折了。文筝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与女性不相符的成熟。现在看来，文筝完全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个女将军。

战士一般都会为自己的伤痕而感到荣耀，可是文筝每每看到这些伤痕，都有些悲伤。

能够伤到文筝的人，屈指可数，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这是文筝对于对手的尊敬和惺惺相惜。

文筝与凌络微寒暄了几句，文筝又夸凌络微仗打得比她好等等。说了几句之后，两人都说不下去了，就在那里坐着，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凌络微心中的事，就是去找木零。坊间都在传，木零在城破的时候，被她父亲砍了几刀之后，就不知去向的，她很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了。

钟世倒是还能找到，他和老宰相一起组织了一支抗击越朝的军队，目前还在偏远地区苟延残喘着。

而文筝想的更多的，则是朝中的事。她十分清楚，弟弟之所以让自己带兵攻打虢国，第一是因为自己是皇室中人，做事比较方便。第二是因为自己是女性，就算是手握兵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在想着，如何能让弟弟不对自己起疑心，如何拒绝下一次的出征。不得不说，文筝活得一直都很累，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最后，还是文筝打破了沉默，她邀凌络微在虢国皇宫中四处走走。

虢国皇宫的大小，和越朝皇宫不相上下，奢华程度也相当。在虢国皇宫，椅子作为一种坐具广泛使用，估计这次，文筝也会将这种东西带回越朝，让越朝渐渐地摆脱跪坐地习惯。

文筝在前，凌络微在后，二人无言地走在皇宫之中，各有各的感慨。

这汉白玉栏杆上还能见到刀痕，有些宫殿已经被毁坏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到血迹，甚至是没有抬走的尸体。

御花园里的花草，大多已经被踩烂了。原来精心修剪的花草，现在看起来，和杂草也没有什么区别。杂草起码还有生命，而这些花草，已经连根折断了。

就算是看见面前的破败景象，凌络微也能想象到皇宫昔日的繁荣。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