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阳又走回了厨房,这时候饭菜放了一个晚上,都已经冷了。
他也没有热,就吃着那冰冷的饭菜,机械的嚼碎,然后吞咽下去。
现在的他已经吃不出任何的味道来。
将肚子填满之后,他早出了一块木板,用没有燃烧完的柴炭在木板上写了四个大字。
——低价卖房。
现在身体不能够去城西采集还阳草,他唯一能够想得到的,要是将这座院子给卖了。
卖了房子之后,大不了风餐露宿。
真的要活不下去,大不了死。
目前对他最重要的,就是将他母亲给遗体给安葬,入土为安。
这房子能不能够卖出去,他心里没有底。
能卖多少钱,他也没底。
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拿着那个牌子,到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换了一个地方坐着,就将牌子举在手中。
牌子上面“低价”两个字,倒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可是问了地方之后,又很嫌弃的离开了。
那一片地方就没有一座像样的房子,只有实在没办法的人才会选择在那里买房子。
有些人则是认出了是前城主的儿子,就现出厌恶之色。
在这几年里,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前城主是一个贪污犯,将公库里面的财富都据为己有了,使得新城主接任之后,公库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了维持正常的支出,不得不提高城中居民的税赋,是一个大坏人。
没有几个人会对前城主一家有好感,甚至觉得前城主死得太迟了,要是早死一点那就好了。
现在前城主的儿子举牌要卖房子,大家都能够猜的出来,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可是有什么困难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不会想着去帮助那个贪污犯的家人解决困难,只希望他们的困难能够越来越大。
宁少阳举着牌子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他面前经过,却没有一个人来买他的房子。
心中很是凄苦。
如果房子不能够卖掉,那么明天只能够继续去城西采集还阳草。
身体再不好,那里的环境再危险也要去。
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在这里坐到中午,坐到下午,都没有等到要来买他那座房子的人。
头垂在那里,心头越来越苦涩。
突然间,一声冷笑在他耳边响起:
“哈,这不是宁城主家的公子爷吗?怎么现在落得这个出息了,竟然要将自家的房子都给卖掉?”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还有着些许的稚嫩,但是这稚嫩的声音里面却有着浓浓的讥诮和不屑——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怒意。
宁少阳缓慢的抬起头来,看到两个女子站在他身前,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
他认识那个少女。
如果他父亲没有死,继续在城主的任上,再过两年,那个少女就应该成为他的妻子。
那个少女名叫陈纤纤,是飞仙城大家族陈家家主陈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