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旭知道它这是准备一招毙他之命,可他如何甘心死入它手。以寒亦为助,亦攻狴犬,他总觉得内里有面屏障,将他一部分法力封死,他无法破解。
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显出那本《固本培元册》,他心中大喜,暗结金印,低声吟诵。
抵向狴犬的一掌已在一点点吸他的灵力了,突然间,天地大辉,他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破了的声音,大喝一声:“破!”
两人僵持良久,皆不好受。安祁旭以寒亦作挡抵狴犬攻势,自己则以血化刃,注入灵力,刺入狴犬。狴犬一滞,从空中倒下,显是半吊着命脉,暂难自愈。
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安祁旭撑起法力,把狴犬扔入原先封印之山洞,难顾自己重伤之躯,施封印之法。
山间金光大现,旁人无法靠近。
岫骥、潭辕到时,黎骜和军队正站在现金光的不远处守着,岫骥皱眉:“你们在这里作甚?”他看到那片金光,心里不安。
黎骜向他行礼,“下官自然是为封印魔兽的神领护法。”潭辕这下也察觉不对劲了:“我等就是奉尊神命来此封印魔兽的,那里的是谁?”
岫骥大叫不好,就要往那里跑,潭辕、黎骜赶忙拉住他,黎骜看他脸色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施封印之法时最忌有人打搅,将军这番去不是给安公子添乱吗,安公子法术了得,想必不会有事的。”其实说这话他心里也没底,但既已开始封印了,应当没有什么事。
直到金光渐渐消失,岫骥立马一个瞬移到那里,潭辕、黎骜及青龙军紧跟其后。
……
安祁旭扶着冰山,又吐一大口血,“总算,是结束了。”他紧紧握住寒亦,扯着嘴角笑笑,寒亦察觉到主人的心情,光芒大盛。
岫骥见到安祁旭的那一刻,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安祁旭整个身子靠在冰山上,雪青色的袍子几乎破完,鲜血仍在泊泊的往外流,将衣料染成血红色。
安祁旭早就察觉到有人过来,只静静等着,再抬头时就看见岫骥了。他又扯出笑,与旁日无异,“师兄……”他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扯动伤口的的疼让他更加清醒,可这清醒是短暂的,他又突然觉得天地好似在翻滚,接下来,变什么都不知道了。
……
……
再醒来时,他看得出这不是岫骥、百萧任何一人府邸的房间,布置之华丽,应是个宫殿。
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上了,外殿尚有人说话,他所处的内殿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想听清外面到底是谁在说话,可耳鸣的厉害,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像黏在一起了一样。
无他法,他用全力拿起旁边小几上的的烛台,又狠狠放下,外殿登时安静了,不一会,内殿涌入一群人,除了百萧、岫骥,竟还有许久未见的尊神、幻尊。
他一惊,想起身行礼,羽冰落给神侍使眼色,让她扶他继续躺下。“游士为神界立下如此功劳,应当好好养伤,无需行礼。”羽冰落命神侍喂他喝水,他喝下后,觉得嗓子好多了,“报国本是小民的本分,尊神如此殊遇,着实不该。”
羽冰落望着他宠辱不惊的模样,暗道蔺意挑的人是不错,一面又为自己计划出差错而后悔,她本意是让安祁旭去送信,让他知道自己有意招揽,再过不久便是举贤试了,他的伤是断好不了了。
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了。
直到灵人来说该去上早议了,安祁旭才发觉自己竟睡了这么长时间。连忙拜送四人,他们走时,玥娑还不停的向他看。刚才因为有羽冰落在,她一直没有说话,百萧更不可能让她说太多的。
羽冰落走在最前,低声对若沁说:“派几个灵人寻颜、黎两位城主,就说青龙神君的位置空缺。”她脸上依旧是平淡的,人若是从远处看到了,也会以为她只是再说午膳吃什么这类小事。
议事殿上,黎骜坐在最末位,若不是出了这事,他这时是绝对进不来的,可他就是进来了也没有资格说话的,还是继续低头降低存在感吧。
率先开口说话的自然是颜朔,他直起身子,一派光明磊落:“臣以为,之所以出这样的乱子,皆因青龙军一直无首之故,尊神应当择一贤才任青龙神君之位,以保西极寒川之太平。”
羽冰落思索片刻,点头说他说的不错,黎骜把头低的更狠了。“那诸位以为呢?”见众人点头,她又犯了难,“可这人选?”
“文安游士独身封印狴犬,既是功劳,又说明其法力高深,任青龙神君不是再好不过的事。”颜朔这边说完,那边潭辕也立马跟道:
“且文安游士在神界也有贤名,岂不正符了‘贤才‘一称。”他俩仿佛一唱一和,旁人也看出了其中门道,都向羽冰落报安祁旭如何如何好。羽冰落当机立断定下这事,“臣有一言。”
一直未说话的新黎城主黎慕开口,“既说选青龙神君是前往西极寒川主持大局的,但文安游士如今受伤,如何尽快理事。臣提议,圣灵岛灵气充沛,将文安游士以至那里养伤,也好尽快康复为神界做事。”
“臣附议。”孟尧渊也跟一句,自安祁旭受伤后,他便没见过一面,恨不得与他住在一处天天照顾他。
……
百萧与岫骥两两相望,暗中嘀咕:祁旭不是他俩的师弟吗。
整个议事殿或真或假的都很高心,唯玥娑愣愣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