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空一夜睡得不安稳,天蒙蒙亮才睡熟,这一觉竟睡到了晌午。
昏昏沉沉起来,见窗上的牡丹色纱帐垂着,挡住了屋外的阳光。
“云城,云城...”
见空竹从门外进来,才想起昨日的事。
“你醒了,小姐。”
灵空从床榻上坐起,“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空竹上前将床纱拢起,“这会子已经午时了,早起叫过您,您也没答应,我就没敢再打扰。”
空竹将香炉的檀香点上,“外面下雨了,天阴沉沉的,小姐是昨晚没睡好吗?”
灵空起身掀起窗纱,果然见灰蒙蒙一片,春季的雨总是缠缠绵绵,不停的下。怕是要下好一会儿了。
正说着,便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空竹见灵空蹙着眉头,赶紧道,“我出去看看。”
过了一会,空竹急匆匆跑回来道,“小姐快出去看看,云城姐姐和玉瑾,琉璃吵起来了。”
灵空披着一件单衣就匆匆出去了,空竹紧跟着打着油纸伞。
还未进屋内便听到云城的声音,“你们尽管去回了贵妃娘娘,要打要罚的我也不怕,即便要了我这条命,左右我带着你们两个,也不算寂寞。”
话语刚听便见一件瓷器从屋内砸出来,险些砸到灵空。空竹赶紧江灵空拉到身后,喊道,“放肆!越发的没有规矩了,险些伤了小姐!”
灵空踏步进来,见众人都跪在屋中,屋中一片狼藉。那瓷器是在琉璃身旁的柜子上,云城站在门口的方向,可见是想砸到她身上,被云城避了过去。
“怎么回事?”灵空声音淡淡的,却极具威严。
琉璃抬头,“小姐,这可不怨我们,是云城先挑衅的。”
灵空冷冷一笑,“云城在我身边自小长大,什么时候你们连一句姐姐都不唤了?”
琉璃急忙低下头道,“云城姐姐是小姐身边的人,小姐自然处处偏袒她。”
云城抬头,冷冷道,“不必您偏袒,此事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吧。”
灵空自然明白以云城的脾性犯不上去主动挑衅旁人,眼下她不解释不过是在怨灵空对待九州的事罢了。
灵空不言语,随意坐在了一个椅子上,淡淡道,“琉璃,玉瑾,你们二人是哪里来的?”
玉瑾抬头,一脸骄傲,“回小姐,我们曾是服侍贵妃娘娘的。”
灵空点点头,“傅贵妃前些日子曾借给我几本兵书,我明日入宫去还,你们跟着我去吧。”
琉璃疑惑,“小姐,这是为何?”
灵空冷冷一笑,“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玉瑾变了脸色,“小姐,我二人没有犯什么错,况且你把我们还回去,岂不是拂了贵妃娘娘的颜面。”
灵空浅笑,“贵妃娘娘的颜面先不说,我是郡主你们是丫鬟,娘娘会顾及谁的颜面我也不知道,你们说说?”
玉瑾和琉璃都慌了神。
灵空起身走向门外,“况且,随便给你们寻个错还不简单?正巧我昨日妆柜上烧蓝花钿不见了。”
“小姐!你不能平白冤枉我们啊!”
“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处罚别人。”
灵空回头,不敢相信的看向云城。云城又道,“不使用这些阴险的把戏。”
灵空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了,提步上前走到云城面前,伸手便一巴掌打了过去。
云城没有想到灵空会打她,一个不妨跌倒在地。
灵空冷冷一笑,“我问你,九州是为何被抓进了丞相府?”
云城抬头,“是你让景亲王参奏萧丞相,他怀恨在心,报复在了九州身上。”
“他是为了青缨殴打何礼才被抓进去的,我在七叔叔面前为自己救九州找了个借口,你也为我去救九州找了个理由啊。”
云城侧头不再说话。
“我问你,我有没有将九州救出来?”
“可你为了扳倒箫丞相,让他备受折磨。”
灵空冷笑,“我不扳倒箫丞相怎么救九州?就凭青缨那些人去东楚皇宫门外闹一闹,箫丞相就会放人吗?打人的是九州,伤了的是丞相外甥,此事就算传到皇上那里,也不是无理的,到时候不仅救不出九州,他反而连性命都难保!”
云城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再问你,我为何用些阴险的把戏?”
云城抬头,“姑娘...”
灵空揽紧身上的衣服,“云城,我早就告诉过你,从我母亲死后,我就要陷入这些阴谋诡计当中,我就是要作恶多端。他日东窗事发,也轮不到你来怪罪我,自有上天给我报应。”
说罢,打开了门,而后淡淡说了一句,“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在我身边了。拿些银子,去做你的好事吧。”
云城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空竹,准备马车,我们去一趟景亲王府。”
灵空知道,九州的事拖不得了,他与青缨情意非常,早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江黎见灵空来了并未理会她,照旧在哪里看着书,灵空顾不得礼仪上前将江黎的书抽走,“殿下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江黎蹙眉,好像每一次她来,都有目的。
“不记得了。”
“让九州娶了云城。”
江黎冷冷一笑,“怎么,诡计败露了,你身边那小丫头不高兴了?”
灵空不想与他口舌之争,朝门外喊道,“把九州叫过来,就说殿下找他有事。”
江黎摇摇头,又将书拿到面前,“本王给你说过,本王一切都看九州的意愿,不会勉强他。”
灵空静静地坐下,淡淡道,“云城也不会稀罕要勉强得来的感情。”
江黎看向灵空,只觉她今日有何不同,说不上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