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营地,混入其中的成廉闲庭信步,值夜的士卒这个时候几乎都在打盹儿,偶尔见到一些还未睡熟的,他也胆大的上前去打招呼,熟络得就和朋友一样。
玩的就是心跳。
抬头望望天,月亮钻进云层,除了几粒黯淡的星辰,天空中几乎是漆黑一片。
算算时间,怎么都该过了子时,按之前的部署,这个时候也该有所行动才是。
可……
右侧远处的山上,仍旧没有亮起火把的信号。
成廉眼中带有疑色,心中不禁暗中推敲:难道说,计划有变?
心里这般想着,成廉面上却依旧像个没事儿人般,继续在这座敌军的营地里游逛。
未走多远,成廉脚下一顿,背后似是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不作经意的回头,除了那几个打呼噜的鲜卑卒,视野之中,了无一人。
成廉继续往前,那股子被窥视的感觉,依旧还在。
他心中一凛,加快脚步,在一处营帐转角隐藏身形,然后屏息静气,待到尾行的脚步声近,他猛地一拳挥出,杀机凛然。
后者反应却也极快,身形疾退,继而低呼一声:成廉,是我!
听得这道熟悉的声音,挥至半空的拳头一滞,成廉总算看清了尾行自己之人,并迅速将他拉至一旁暗角,沉低声音,没好气道:“韩龙,怎么是你?”
韩龙回答得倒也直白:“我哥让我来问你,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纵火?”
提起这个,成廉也同样是满腹的牢骚:“你们在等我的信号,我又何尝不是在等别人信号。”
说着,他用手指向远处:“瞧见右侧的那片山了没有?吕队率吩咐过,只有火把亮起时,我才能纵火烧营。”
“若是一直不亮呢?”韩龙顺着话问了一句。
“那就只能一直等了。”
“等到天明你也等?”
“只要不发信号,我就会一直等。”
成廉的语气很是笃定,他告诫韩龙:“吕队率虽然待我们亲如兄弟,但你也应当知道,他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听得此话,韩龙神情微怔,继而转身一跃,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韩烈那边抓耳挠腮,吕布这里也同样心中着急。
这都寅时过了,风向还是没变。
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放弃火攻,然后在破晓时分,强冲一波。
当然,这种强冲一波的杀伤有限,顶多只能杀死三四百人。
之后,他们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以免鲜卑人反应过来,集结反打。
“魏续,去告诉韩烈、曹性,就说计划有变,让他们过来与我汇合。”
吕布思忖之后,当机立断,作出新的部署。
按照时间推算,等到韩烈他们摸索过来,差不多就是破晓时分。
正当魏续准备领命而去之际,趴在地面的魏越忽然道了声:“队率,你看这草!”
吕布看去。
原先向南倾倒摇曳的野草,就在方才,向北而倾。
南风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