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三个人的晚饭吃得格外抑郁。
当然了,晚饭是另外两个人的。
只有抑郁是关牧州的。
在他眼里,贺砚回简直就是个集白莲绿茶咖啡红茶玛奇朵巴拉巴拉总之是全世界所有的小浪蹄子的特质于一体的小贱人。
什么玩意儿。
卖个惨竟然就把他专属的凌粟家的客房占了??
关牧州拿着凌粟放在一旁的小账本疯狂给自己扇风,一边大口挖着凌粟做的小布丁解气。
旁边的凌粟陪着笑脸儿“爷,今晚让你泡浴缸行不行。”
“不行。”关牧州嗤了一声,表示自己觉得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而妥协。
开玩笑呢古代皇帝娶老婆都还得走程序,凌粟这么半声都没吭就领回来个小的,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关键这个小的竟然还一副正宫模样,端着个茶杯听着狗血连戏剧,那架势跟下一秒就要去母仪天下似的。
“你之前不还说人家好看了,说他特有气质。”凌粟靠在旁边试图说服关牧州,“怎么这就反悔了。”
关牧州斜眼看了一眼长沙发另一边的贺砚回,哼唧了两声“反正就是不行。”
虽然这个人无论是从气质还是长相上来说,都不是关牧州能骂的下嘴的类型。
关牧州从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做模特,在这行里也算是个大前辈,看人的眼光尤其刁。高眉深目线条立体是几乎是模特圈的审美标杆,人人都长了一副高级脸。
但像贺砚回这样精致在骨相的人,任是关牧州再挑剔,他对着那张脸都不能说出个不字儿来。
更不用说贺砚回那通身的气派,在凌粟面前是成天的“我好可怜你快疼疼我”。
但只要一离了凌粟,这个人全身上下就只萦绕着一句话。
给你爸爸我跪下。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白莲婊,妈的。”关牧州狠狠捣碎了碗里的布丁,一边瞪着贺砚回一边吸溜。
关牧州在海城一直是个居无定所的主儿,除了工作以外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凌粟家,在这儿也半点没拘束过。
“粟那我今晚睡你那儿了啊。”他晃荡着手里的浴巾,戴着耳机一边拉伸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一边往浴室走。
凌粟正趴在饭桌上认认真真算小账,闻言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胡乱答应了“恩睡吧,把高的枕头留给我。”
“知道。”关牧州以一个肩膀的嘎嘣声完美收了尾,哼着歌去迎接凌粟特许的泡澡。
“你睡客房。”听见轮椅朝自己来的声音,凌粟一边敲计算器一边笑着对贺砚回说。
下午贺砚回才转悠过一整圈凌粟的家,到了晚上就已经能畅通无阻地自由活动了,这让凌粟觉得十分惊奇。
要么这人就是装的瞎,要么这人的脑子就是个大型3d建模现场。
“你在做什么呢。”贺砚回堪堪停在了凌粟身边,肩膀刚好和凌粟的靠在了一起。
凌粟并不反感这样试探着的肢体触碰,在放下笔之后甚至还往后靠了靠“算账。”
凌粟的数学简直是自古以来的人类灾难。
他刚刚开始开店的时候,对盈不盈利亏不亏本半点概念都没有,反正店面是自己的,房租水电够付对凌粟来说就是个成功的奇迹。
但现在眼看着店也迈上正轨了,家里除了两只金贵的猫以外还多了个人,他总得对着自己的钱上心些。
贺砚回挺直了腰,好让凌粟靠得更舒服些“就你一个人吗?”
“季末会有学会计的同学过来帮忙一下,平常一般就我和店里的小姑娘来回看看。”凌粟揉了揉鼻子,“最近招的兼职大学是学金融的,也能一起帮帮忙。”
但大家都是正儿八经的学术派,对于这种真正有进有出的小点的会计运营都有些发懵。
所以无论是打折优惠还是线下促销线上发券,凌粟都秉承了十分的霸权主义老子开心就好。
“我高中数学擦边及格,大学高数补考了两次。”凌粟可怜兮兮地在贺砚回的肩膀上仰望天花板,“本来以为毕业了就再也不用面对数学了,好惨一男的。”
贺砚回抿唇笑了笑,手在自己的腿上握了握又放开,欲言又止。
他原本想对凌粟说,也许自己可以帮忙。他虽然不记得什么东西,但是之前在单人病房的时候那里的电视永远在播放财经频道和各个股票信息,仿佛是想让他去重温些什么。
但
算了吧还是不要插手
“你还记得高中数学吗。”凌粟绝望地把目光转向了贺砚回,“不难的就高中。”
贺砚回矜持地点了点头。
他是失忆,又不是失了智。
贺砚回暗自腹诽道。
“真哒!?”凌粟开心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小账本原地高抬腿兴奋了好一会儿,才凑去贺砚回身边,把自己的小账本交给了他,“我给你念哦。”
“这是草稿纸。”凌粟还递给了贺砚回另一本小本子。
贺砚回手上抱着本空白草稿本,拿着支铅笔,整个人显现出了有几分茫然的样子。
他总觉得这个流程好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既然是凌粟给的,那就一定没问题。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