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刚刚混沌变化,又转头望向满天星斗,盘古若有所思。
“鸿蒙剖破,阴阳分生,太极两仪,衍化四相……”盘古对周天星辰三顿首而拜,旋即起身淡淡道:“顺道而为,势在必行。”
这盘古乃混沌之精气化生,又由那枚神妙的巨卵孕育,生来就有无边的大神通。此番他明悟了天数大道,欲要行开天辟地之壮举。
只见得盘古将指一点,一团灰蒙蒙的雷光飞出,乃是混沌都天神雷。随后砰的一声大响,混沌顿时成了一片糨糊。黑白漩涡再现,却是一方寰宇,远远凌驾于法界之上,其势正是分剖鸿蒙、开天辟地。只是转瞬之间,一切又尽数湮灭,复归混沌。
观此情形,盘古又是一指点出,奈何一切如前,漩涡虽现,但又立刻消逝。盘古轻轻“咦”了一声,却是毫不在意,将手一扬,无数混沌都天神雷飞出,将混沌炸出无量漩涡,涟漪荡漾,刹那间又复归无形。
看到这般情景,盘古自然心生疑惑,便停了下来,坐于混沌之中,皱眉凝思。
似是看出盘古所行有差,周天星辰便也不再沉寂,而是缓缓转动起来。
紫微星乃群星之帝,一抹紫光亮起,登时耀彻太虚。太阳星、太阴星紧随其后,金红与银蓝之光交相辉映,二者又与帝星紫微互为犄角,相映生辉。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依次转动,化作屏障壁垒将三大主星护在当中。十二星次、二十八星宿次第奔腾,汇成四大星域与三垣连为一体······漫天星斗轮转无尽,刹那间便演化千万亿次。
周天星辰之运转,便是混元大道之轨迹。诸天星斗在混沌中划过,带起道道流光,现出无穷景象,变幻莫测,好似在教导他该如何行动一般。
“盘古真身!”
不知多久,只闻得盘古一声怒吼,周身光芒闪耀,施展无量神威,又重新化作龙首蛇身之形。其形之大,横贯混沌海,无始无终。
正在这时,那周天星辰忽然一起闪了闪,仿佛点了点头,然后竟一齐消失了。星辰消失不见,光辉自然不存,混沌之中黑沉沉一片真干净,唯有盘古真身。这周天星辰并非不见,而是不可见,既然已经传道,它们自是无需再作理会,便全都隐匿了起来。
盘古真身,发出怒吼连连,每一声怒吼,都有无穷黑白漩涡闪现,然刹那之间,便又彻底湮灭,复归于混沌。
盘古不甘如此,放出护体玄光,把混沌海照得透亮,又将巨尾挥动,只闻得巨响传来,震荡整片混沌海。而无尽混沌,居然被这巨尾彻底抽开。
巨尾过后,现出一巨大漩涡,比先前所现之寰宇皆要大了无数倍,名为乾坤。但也不过转瞬之间,漩涡渐渐缩小湮灭,重新归了混沌。如此辛苦,却是做了一场无用功。
原来凡世间之万象,皆有回归混沌之势,最是无情,不可违抗。万物本身就是道之一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莫测变化、永恒不动,均在星辰变幻之中,都是天道运转,皆为天意。故本无逆天一说,就如同本无“道”之名,但强名之,便曰为“道”。而盘古开天辟地,虽是顺天之行,但却有违万物回归混沌之势,故亦可名之为逆天之举。
开天辟地何等成就,岂是易与之事?故天地每每沦坏,循环往复,不知何久。又过龙汉、赤明、上皇、开皇、延康,但盘古依然是盘古,混沌仍旧是混沌,似乎没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