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生也需要啊。”
叶清宛一顿,“宋先生要走了”
“嗯,本就想着这几日,恰好老神医也要下山就一路结个伴呗。”
叶清宛想想也是,宋先生在君山也有月余,“先生接下来打算往哪去”
阿生手上不停,挑了好几个卖相好的瓜果,“去江南,宣州有个陈家颇有名望,早前就发帖请先生了。”
这个陈家叶清宛知道一些,陈家老太公在当世读书人心中地位很重,桃李众多,连当朝太傅都是他的弟子。“先生能得大家赏识,怕是出入仕途都轻而易举吧。”
“唉,我也曾问过先生,先生说他目前志不在此。”
堂前几人正在说话,老神仙捋捋胡须对安远兮道“既然不久你们也将下山,潍城的穆老匹夫那我就不去了,待你下山时自己去吧。”
安远兮颔首。
“算起来今年刚好十年了,往后再也不用理那老匹夫了。”老神仙说着一脸感概,如释重负般。心情刚好一点又瞅见叶清宛拎着包裹过来了,想着他这个小弟子啊,将来可怎么办哟。
瞅的叶清宛直发怵,乖巧的送上包裹,“这里都是现摘的瓜果,师爷爷拿好。”
老神仙接了包裹,“你那马儿这次回来就别再放走了,不久你们也得下山正是需要的时候。它那媳妇你也放心,我早前看过,这会儿小马也该断奶了。”
叶清宛听着,这是说小黑是因为当爸爸才被拐跑的吗“想不到师爷爷竟还是个兽医。”
老神仙一听,又是吹胡子瞪眼一阵。
叶清宛也不逗他了,走了两步到宋书远身前,“此去一别,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古时不比今日交通便利,二人无亲也不能说为了唠个家常走上个小月把不是
“先前弟子走的匆忙,没能拜谢先生教导之恩。”五年前她被禁足叶府,不过是安远兮一句“可愿随我回君山”便连夜出城了,什么也没交代,仿佛只不过是上街逛一圈罢了。叶清宛弯腰深深鞠了一躬行了礼,“弟子愚钝,痴受先生三年教导之恩,他日若有用的上弟子的地方,弟子定当义不容辞。”
宋书远静默,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小肉团,糯糯的跟他说“先生可否说服爹爹让子玉再读一年子玉知道,终归是要居与叶府,学习女德,打理府邸之道,嫁做人妇,枯守终老,可我志不在此。”她说她志不在此,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女子还有志向,忽然明白佛家的众生平等,人人都一样,女子不是木偶,也有不想走既定道路的。这个小弟子,带给他太多惊喜。
可是还未待他向叶大人开口,这小弟子就被关紧闭了,没过多久就传来叶家大小姐身体抱恙送往君山调理的消息。虽一时惊讶,但个中缘由细细想来也是明了,若没那个人的指示,纵使安远兮与叶家交好也没道理平白拐了人家女儿。“子玉此番话我记下了。”
叶清宛又转头对阿生道“阿生你可要好生伺候先生。”
“这是自然,先生于我说再生之恩都不为过。”阿生说着,觉得有几分奇怪,今日的叶清宛有几分过于正经。
宋书远听着好笑,哪有托人家自己的仆人照顾好主子的。
几人一阵闲话后就此拜别,师徒二人在小筑前目送几人七拐八拐消失在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