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御医脸上阴云密布。
刹那间范羽抬起头看向天空,宛如天旋地转,大雨打在他脸上,凄凉刺骨。
而医者早已经赶回了门前,一众弟子赶忙带上雨伞与雨披去接他们的师傅。
“陛下若当真挺不过这一劫?”
他没有和任何人言语。
不多久转过身和身边随从小声吩咐了几句,那随从便将伞给了一太监,继续帮右丞相范羽打着。
一人连滚带爬闯进了皇宫某居所,细小的声音从居所内传出,不过一会儿他便又飞快从房中出来了。
在没有人看见的黑色角落,此刻一隐身于黑暗中的男子动了,他本身是翘着二郎腿将腿放在身前桌上的,此刻缓慢将腿放下,站起了身子。
一席合身的墨色长衫宛如皮肤一般合衬他修长的身材,他缓步从厅内走出去,待到快出门,陡然回过头来,窗外尽是嘈杂的雨。
就在他回头那一刹那,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出了他那张布满邪魅的脸,而后雷声大作。
“兜,我们等这一刻多久了?”
黑暗中此时才注意到仍有一人,由于带着面具,又隐藏于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他方才脸上一瞬间闪过的惊恐,不知道是不是突然传来的雷声将他吓到,那面具后的那张脸久久没有缓过来。
半晌,一声不同于往日司马兜的声音从厅的深处幽幽传来。声音虽然还是沙哑,但是此刻却带着一股浓浓的不甘,宛如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
“二十八年,整整二十八年!”
忽的兜又改口道。
“哦不,十年了。”
那个男人三步两步走下台阶,一旁早已有人前来为他打起了伞,而后每随着他步子一迈,身边两侧便会有两人从黑暗中显现出来,跟在他的身后,向着养心殿走去!
哪怕外面磅礴大雨,此时齐府之中却安静得出奇,齐严仍在反复把玩着手中的和田玉玉牌。
他身子一侧竖立着两座大理石屏风,石上所刻的山水木石便如画一般,那屏风之后便站着飞羽,赤羽,覆羽部门三大冠首。
羽翼卫三大冠首竟然齐聚一堂,他们都不知道齐公公喊他们前来的缘由,此刻只静静站在那屏风之后。
哪怕他们三人在齐严身边多年,今晚也摸不透齐严的心情。但是他们可以确认的,就是齐公公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可以关乎到他齐严脑袋的消息!
三人通过余光,看到了那发着呆搓揉着玉牌的齐公公的额头,豆大的汗滴密密麻麻地将整个额头全部布满!
而正在这时,一凌乱的脚步从外堂传来,一人急忙闯进齐公公的房间,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他送达消息之后,齐严竟然丢给他手中把玩多时的玉牌。
可那人还没有机会去拿那贵重的玉牌,三把刀一时从他背后灌入,那手在离玉牌仅剩两寸的地方抖了抖,最终没了声息。
齐严已经穿好了雨披,从那倒下的人身上踏过,向着养心殿赶去,而身后三人也是片刻不离。
刚出齐府,黑夜中隐藏着的羽翼卫三大部门精锐,便已经从黑暗中显现,跟在了四人身后。
一行人走过那宫中坑洼处,一时间青石板上水光四溅。
路上偶有宫女或者太监出行,见得这一众人都低头赶路,鸦雀无声,都唯恐避之不及,可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倒在了雨水之中。
这个夜晚,宫中要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