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淮水剑派百年基业。江湖素来与庙堂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若咄咄逼人,老夫便要掌你的嘴!”
一时间背后淮阳剑出鞘,张武阳像一只蜷缩的猴子一般,从人群之中跳了出来,提剑便上。
凌罡也不含糊,霎时间雁翎刀在手中转了一圈。此刀轻如燕雀,却又势大力沉,稍加练习双手用力甚至可以砍下马头。是当今天下不二出的宝刀,用在凌罡身上,便是如虎添翼,他的一手快刀可尽得释放。
那一剑径直刺过来,没有丝毫技术,凌罡以雁翎刀迎上,可稍一试探,那一剑竟然势大力沉,有雷霆万钧之势。凌罡便也不含糊,雁翎刀将整个剑身环绕,又使出暗劲,将力道卸了下来。
凌罡的眼神开始认真起来,此老人身似猴型,一身精瘦却又力大无比。
随即以疾风卷叶之势发起了进攻。那刀快到眼睛都看不清,凌罡腹中仿佛有一团火开始烧起来,随后整个火势蔓延到全身,刀与剑的摩擦仿佛起了火。
可三四十回合下来,那老者便显出疲态。身后有一人从人群中缓步出来,将淮阴剑抽了出来,加入了战斗。也就在这时,凌罡身后的羽翼卫一道上前,向着淮水剑派的弟子们发动了进攻。
凌罡再无言语,一把淮阳剑还稍显劣势,可一旦淮阴剑也加入了战局,便对凌罡不利起来。可是凌罡也未曾理会,在与张武阳的决斗之中抽出精力应对张阴的暗剑。那一日日在沼狱之中的练习,终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场。那淮阴剑的嗡嗡声,在凌罡的耳中仿佛雷鸣般清晰。一把雁翎刀像蛇一般游走于双剑之中,未尝败在下风。
待得七八十回合,两位老者突然后撤,双剑碰撞在了一起,随即又再到分开,那一黑一白,仿佛裹夹而成的两条河流,汇聚在了一起。
两位老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快而且清晰的刀法,没有丝毫繁杂,那一把刀仿佛是黑夜之中审视万物的猫头鹰,一切万物都尽收他的眼底。他们二位每一位的实力都恐在凌罡之下,双人合力用尽淮水剑,才将凌罡的杀招化尽。可是凌罡连歇息的机会都不曾给他们二老,那把刀仿佛盯准了猎物便就不再放手。
“死吧!”
凌罡喃喃道。
又是与第一招相似,那把雁翎刀忽的从淮阳剑的剑身上溜走,径直地刺入了张武阳的咽喉。张阴双眼瞪得斗大,还未反应过来,凌罡用左肩接过了他的直刺,将那把雁翎刀回转过来砍向了张阴的咽喉处。
随后又利索地对两位老者补刀,之后将那把插进自己左肩的淮阴剑拔了出来,来回不过数息。
他从腰间取下了口哨,一阵长啸响过,在场的每一位都停止了拼杀。
淮水剑门的弟子们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二位师祖,皆拼了命地奔向了凌罡。
凌罡将他的黑色帽兜戴上,手中雁翎刀一阵回转,收回了刀鞘。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凌罡宛如铁面修罗一般吟唱着,待得身后羽翼卫迅速回到凌罡身边,凌罡手中忽然摸出了数颗火珠,五指张开的一瞬间,羽翼卫们尽数后退,也都掷出了火珠。整个淮水剑门,从中原历史上彻底的消失了。
后来山上有人出于好奇去那院子里,却发现了一位被烧焦的尸体,那一双断手令人格外糟心,他死前仍然死死抓住床单,想从火中走出去,可是再也走不出去了。
“废物。”
凌罡一边疾行一边啐了一句,一行人继续向着北方赶去,为首的人头戴黑色帽兜,一双脸此刻隐藏在了黑色面具之下,黑夜之中双眼宛如两束青色的火一般明亮,身后的羽翼卫们也都是同等装束,只是背后清一色红日白鹤。
只是在凌罡和羽翼卫们注视不到的山顶之上,有一老者乘着仙鹤恰巧游荡于这一带,注视着山下熊熊燃烧的院子,不曾言语,他背后的两柄剑好似在剑鞘中嗡嗡作响,他回头像抚摸孩子一般拍了拍那两柄剑。
“这世道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