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想到的就是也许是自己睡姿不好,吓到了大林哥。
或者干脆侵占了对方的地盘,林见鹿的洁癖本就比较奇特,指不定就触碰到了他那根儿敏感的弦上了。
无论是哪种理由都让闫寒觉得挺不是滋味儿的。
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让彼此都觉得舒服,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大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想把什么事都想得太悲观,至少在去思考之前,他要先问问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前是没机会提到这一茬儿,现在俩人再一次睡到了一起,问一问这个问题就显然再适合不过。
但也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觉得,林见鹿还有点不明所以。
他说:“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
黑暗里闫寒眨着他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眼睛望向林见鹿,对方一沉默,他就更想知道了,不由得追问道:“到底是为啥?”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暗中林见鹿的声音变得更低沉了。
有些话他似乎是说不出口,只能用行为来代替。
所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中,闫寒觉得自己放在被窝里的手被人握住了,并拿了起来,被一路拽着像林见鹿的那个方向伸去
一触即离。
闫寒猛地深吸口气。
身边林见鹿的声音再次响起:“明白了?”
“明白了。”
两个人的呼吸不约而同地变重了,黑暗中交错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林见鹿说:“我是个正常男性。”
“”
“跟你在一起会有想法。”
“”
“想得睡不着。”
闫寒此刻整个人都像煮熟的大虾一样,浑身上下都红彤彤的。
他很想说那就别压抑!释放天性!别为难自己!
但任他在心里叫嚣得再厉害、任他平时脸皮再厚,这种时候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再次沉默了半天,大哥终于想出了一套委婉地说辞:“那个啥,咱们一定要等成年才能那个啥吗?”
“不然等结婚以后?”
闫寒:“”
原谅他,这话他竟然听不出对方是故意的还是认真的、真这么想的。
怕真等结婚以后,闫寒赶紧挽回局面,苦兮兮地说:“那大林哥你啥时候过生日?啥时候成年呦?”
“已经成年了。”林见鹿说:“我生日在八月份。”
“”闫寒:“暑假的时候?”
他是真的很不重视生日这回事儿,要不是这次林见鹿说要给他过,他对生日根本就没概念,也自然想不到要去给别人过生日。
暑假的后半段儿他一直都在学校学习,林见鹿也没怎么找他,竟然生生就把对方的生日给错过了!
据说是因为小时候本就不合群,外加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林见鹿中途休学过一年。
所以虽然今年上高二,但大林哥已经过完十八岁生日了,也举办了成人礼,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人了。
闫寒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有点难受。
毕竟他错过的不仅仅是林见鹿的十八岁生日,还有他的前十八年。
如果他们可以早一点相遇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他向林见鹿打听了他生日日期,又在心里默记了几遍,反复记忆,直到再也不会忘却时为止。
话说到这里,闫寒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成年?”
“是。”林见鹿无比实诚地回答。
闫寒:“”
可他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啊,甚至这个世界的身体都是自己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年龄都比林见鹿大,干嘛非要等到法定年龄够。
虽说是喜欢制定规矩也喜欢循规蹈矩,但大林哥你这未免也太死板了吧!
“我只是不想太随便对你。”被窝中林见鹿握着他的那只手倒是没有松开过,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解释“就当是为了有种仪式感吧,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是因为真正地喜欢彼此半年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印证一切。”
“”
闫寒掐指一算,自从九月份他们两个在一起,到现在真的差不多半年了。
对于持有这种想法的大林哥,闫哥也只能竖起拇指,赞一声妙啊,不愧是他林哥,果然不是一般人。
而这时候,解释完了的他林哥又说道:“睡吧,再过两天”
“嗯。”闫寒应了一声,突然就被一种神圣的仪式感给包围住了。
俗话说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哥什么场面没见过,还稳不住这么两天了?
“晚安。”闫寒说。
“晚安。”
虽然这样说,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碰触着对方的体温仿佛整个寒冬都被温暖了,闫寒当真缓缓进入了梦想。
睡梦中的闫寒夜里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林见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先前睡得太熟,此刻意识还有点模糊,要不是外头有一点点光亮透进来、可以大致看清车厢内的轮廓,他都要以为自己还是睡在宿舍里,临睡之前的那些交心话只不过是自己在做梦。
以为林见鹿是去洗手间了,闫寒闭眼趴在那里,迷迷糊糊地等了一阵,等到再次感觉到身边塌陷,床体震动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天光已经微微有了些许亮色。
这就天亮了?
是林见鹿一个洗手间上到天亮,还是自己刚刚又睡着了,其实大林哥中间回来过?
闫寒有点傻傻分不清楚了,不过这时候动作又慢又轻地爬上床的林见鹿似乎没发现他醒了,照旧将他的手握在手心中后,平躺在那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闫寒也就没有再动。
他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了,距离七点集合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林见鹿平时都六点多钟起床,要是看见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就不会再睡,但现在却沾枕头就睡着了
所以昨晚他是干嘛去了?总不会跑了一晚上的厕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