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养的,老子和你们拼了!”铁匠挥舞大刀向着家的方向挥砍,焦灼的情绪催动着体内仅剩下的一丝体力,妄想杀出一条血路回家,他想看看妻儿是不是都被烧死在了窖里。而那些蛮子们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纷纷举起弯刀轮番阻挡,犹如抓到了田鼠的野猫想要将到手的猎物戏耍一番。
在无数次挥砍无果之后,铁匠半跪在地,手里紧握着长刀喘着比刚才频率更高的粗气,身体被刀身支撑才勉强没有倒在地上,血红的双眼直直望着家的方向。
周围的守城残兵看着突然变得骁勇的铁匠,心头的怒火也跟着燃到了极点,纷纷提起宽刀向着突厥蛮子砍去。这一次不足百人的队伍几乎折了九成,而远处的火光已经变成了浓烟,铁匠心头的担忧更盛,再次用脱力的身体提起如山般重的长刀,有气无力的对着敌人砍去,可砍出的刀影犹如黄牛犁地。
自西方来的草原蛮子趴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嘲笑着眼前这群有气无力的莽汉如此不自量力,笑声过后,一道握着弯刀的手向着铁匠的脖颈处挥去,正当弯刀的刃口快要碰到铁匠脖子的时候,一道流光带着嘶嘶的破风声狠狠的穿进了提刀人的心脏,提刀的突厥士兵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当看见刀影举起就已闭眼等死的铁匠听到身边传了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时,以为自己已经身首分离,想要再次睁开眼睛看看家的方向,睁开双眼竟看见要砍死自己的蛮子倒在地上,那倒地的蛮子胸口处露着半截的箭羽,箭身身上刻着小小的‘唐’字。
援兵来了。
在使者带着降书向着长安奔跑的时候,西北边塞的大唐守军就已经知道了汉尼拔的决定,本就准备驻扎在汗默国的军队在等待着长安的调遣军令,可等来的却是汗默国的求援。八千轻骑用了最快的速度向着这边奔跑,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汗默国三座城被破了两座,最可笑的是第二座城居然是离着唐军最近的破风城,距离唐军驻地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离。
在羽箭射出不过数秒,绣着‘唐’字的黑色军旗就出现在了城东门不足百米的范围内。射出羽箭的骑兵名叫秦汉,是这只骑兵队伍的先锋将,边塞的唐军看到求援立马调动了八千的轻骑前来打援,领兵的便是秦汉。
奔进城的唐军将驻守在东门外的突厥蛮子系数屠了,来到了瘫软在地的铁匠身边。
秦汉下马扶起染成血人的铁匠,“兄弟,你没事吧?”
铁匠没有说话,手指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家的方向,声若蚊虫般说道:“家…”说完便昏了过去。
与突厥对峙的唐军站成一排,将那残存的百姓护在身后,望着站成一排的唐军,突厥的蛮子终于严肃了起来,纷纷将手里的武器握紧盯着对方。
秦汉将铁匠扶在地上,顺着血浆看到一地尸体,目光爬上了一抹寒意…
那些尸体被枪扎刀砍的不成样子,几乎没有一具完整,孱弱的老人没了四肢,花季的少女光着身体瞪大了流着血泪的双眼,腰腹间露出的血肉证明着她受到过怎样非人般的对待,高不及腰的孩童被拦腰斩断,怀孕的妇人被开膛破肚,脏腑外露的汗默军人躺在秦汉脚边慢慢停止了呼吸……
这是一处人间炼狱,炼狱中的人们变成了肥料,终将滋养大地。
脸色铁青的秦汉将目光从地面移到突厥蛮子滴着鲜血的弯刀上,眼里慢慢涌出了幽蓝色的寒光,寒光迸出无尽的杀意,咬着牙齿吼道:“你们连高不及马背的孩子都不放过,我秦汉定要杀你们至不死不休!”说罢翻身上马,握紧长枪示意军旗前倾。
“将他们全部宰了,一个不留!”
黑色的旗帜微微前倾,发出了进攻的指令,大唐的军人整齐划一吼出口号。
“踏!”
马脚下的哀歌唱响了马背上的愤怒,大唐军人们纷纷将手里的武器紧了几分,待喊过口号之后便如同海啸般向着敌人拍去。愤怒的唐军如同开足马力的绞肉机般向着敌人的方向碾着……这一刻,荒原上的突厥蛮子终于体会到了那些百姓面对他们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恐惧,转瞬之间,那围着孱弱百姓嘲讽的两千余人就变成了骑兵脚下的残肢断体,变成成了白骨红肉,穿着漆黑轻甲的唐军踏着腥红的地面,那血已经将一半的马腿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