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推开张老汉家的房门,环顾一周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张老汉,老人正目光呆滞蹲在墙角不知在想着什么,浑浊的老眼里面全是血丝,见到铠进屋也只是微微抬头,随后低头抱膝,沉默不语。
铠看着桌面没有动过的食物,又看看墙角的张老汉,知道这老汉又是两天没有吃东西,桌子上的饭菜是他昨天送过来的,现在看起来一点没动。
“张师傅,节哀顺变,既然人没了,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嗯……”老汉听完头也不抬的轻哼了一声。
“王大哥说你若是有需要就和我们说,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哥俩可以养你归老。”
听到“归老”二字的时候,张老汉似是有所感触,又或者回忆起了什么,眼睛飘过一抹精光,好像小草还在时那样微微笑了一下,随后又被逝亡孙女的悲伤淹没,眼角的细纹加深了许多,嘴唇微颤道了声谢,又开始沉默。
“张师傅,你吃些东西吧,身体要紧。杀害小草的人会找到的,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张老汉听到这话擦了擦浑浊的老眼,连忙起身上用干枯的手掌拉握住铠的肩膀,颤着声音:“那凶手找到了?那畜生是谁?带我去找他,我要为小草报仇!”
听得张老汉声嘶力竭的吼声,铠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
听到答案后张老汉的双手缓缓从铠的肩膀上垂落,木讷转身向着角落走去,当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张老汉又急忙转身冲到了铠的身前,再次握住铠的肩膀,“小子,你不是能说你杀死妖兽吗!只要你能杀死那贼人,我给你钱,我把我全部的身家都给你,只要你能杀了那案犯,只要你能杀了那畜生……”
张老汉一边说边走到了有些发黄的白木柜边上,在里面胡乱找了一通,翻出一两银子递到铠的眼前。
铠看着那双紧紧攥着的银钱的手,上面满是皱纹老茧,犹如即将干枯脱落的树皮被风吹的微微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不舍。
那一两银子是小草最后送回来的东西。
铠将张老汉的手推回到了胸前,“张师傅,不用如此,小草是我的朋友,要是遇到那杀人的凶手,不用你交代我也会把他杀了的。你吃口饭吧,要不然你就看不到那凶手被绳之以法的那天了。”
老汉听铠说完,想了一会才慢腾腾的将银子收好,移到桌前夹了几口凉透了的饭菜,胡乱嚼了嚼吞下,眼中冒出了些许亮光。
“我……等着那天。”
……
夜晚,赵府的某个角落,赵括看着一个不停挣扎乱动的麻袋,嘴角露出一抹淫笑。
“确定是她吗?”
“回东家,确定是她,这便是那长安巨富郑元宝的小女儿,郑瑾儿。”
“没有人知道他家还有人活着吧?”
“东家,郑元宝全家因罪被斩,这郑瑾儿被家里的婢女替了所以逃了出去,在逃亡途中被我们发现这才带了回来,即使活着也是要犯,所以生死都不会对东家有任何影响。”
“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
赵括面带淫笑看着那个麻袋,回忆着去年长安一行的惊鸿一瞥,眼前的女孩便是当时那个姑娘,长安城巨富郑元宝之女,郑瑾儿。
去年的长安一行,他见了无数的大元官要,而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个富贾,或者说是富贾的女儿,那个叫郑瑾儿女孩。
当时的郑瑾儿紫衣白裙,短裙下露出修长白直的双腿,刚刚发育的胸前微微鼓起透着少女的青春,一头黑发简单束在背后如同高空垂下的瀑布,白皙的小脸透着红晕犹如红宝石般让人陶醉。
细长横直的柳叶,漆黑透亮的眼眸如同黑夜里的极星,直挺的鼻梁和樱桃般的嘴唇构成了那精致的五官,加上身上的那股高贵的气质即使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等词语形容也不为过,比起那明艳不可方物的花将军也不逊色。
当时的赵括即使是妻子未出事故,也看得有些呆木,当时郑瑾儿仅有十五,不知如今她会变成如何漂亮的模样。
赵括一步一停的向着布袋走去,咽了一口唾沫解开了袋口,看着里面露出惊恐和倔强的少女,袋子里的少女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着布团,不停的在袋子里面挣扎。
女孩的脸色有些发青,不如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红润,像是饿了很久,两侧的脸颊微微凹陷,发丝胡乱垂落显得有些落魄,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如之前明亮,却也漂亮如常。
因为嘴里有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赵括将郑瑾儿嘴里的布团拿出,猥琐的笑道:“郑小姐可还记得鄙人?”
此时的郑瑾儿如同一只惊弓的麻雀不停发抖,看着赵括疑惑了会,颤声问道:“不记得了,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一年前我们曾经在户部尚书府见过。”
少女一惊,随即瞪直双眼喝道:“你是赵路那老匹夫的人?”
赵括貌似对少女的反应并不惊讶,只是略微一笑道:“我是他的侄子,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