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您知道，宝石商城里可以购买一些永久性的增益效果吗？”

“哎，什么？姑且我也有浏览过宝石商城，但是我并没看到过那种东西呀？”

永久增益。要是刷怪获得的经验值或是角色属性值能够永久性的增幅的话，那么这个游戏还有什么公平性可言？这项增益不就成了游戏中所有角色都必须购买的狗屎混蛋道具了吗？

“说起来，您和我是不同游戏里的角色呢，真羡慕您。我所在的游戏里面是有这些的喔。”

“哎？”

“【熟练度提升UP】，永久提升该账号所有角色在制作时获得的熟练度。我所在的游戏中，是依靠熟练度来提升制作等级的。只要购买了那项增益，挂机时的效率就能够永久性的提升上去。”

“……”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提升熟练度的增益，就是哈灵莉艾所在游戏中每个角色都必须购买的物品咯。

“但是呢，这种增益是分等级的，第一级只能增加百分之十，二级的时候百分之二十，需要按顺序购买五级，才能将增益效果提升至最大。一级增益的售价是100宝石，每增加一级，所需支付的宝石数量就要增加100个。”

“握草，这是哪门子的该死设定啊！”

这下连我也能听懂了，也就是说这个增益不是一步到底的，而是需要买五次才行。

在获得了10%的增益以后，若想在这个基础上再提升10%，就需要200宝石，再想要提升10%，就得支付300宝石……直到付完了1500宝石，也就是一级增益价格15倍数量的宝石，才终于能把这个增益效果提升至最大。

“七日礼包每天只赠送100个宝石，这只够将这个增益效果提升至三级。但是呢，玩家使用我的宝石购买的，却是第三级和第四级的增益……”

三加四等于七，这样刚好把七天的宝石都用完吧。

“也就是说，你的玩家用一个账号同时创建了两个角色？所以最初的两级增益是由另一个角色购买的？”

嗯，双开也很正常呀？玩游戏一个角色不起劲的话，是会想要创建第二个角色，这个现象在挂机类游戏中尤为常见。当年流行玩农场收菜的时候，玩家们不也会建立很多个小号相互偷菜的么？

“您还不明白吗？”哈灵莉艾的声音激动了起来，“十四日份的新手礼包是不足以将增益购买到五级的。一个账号最多只能建立两个角色。想要获得五级增益的话，就得充钱，或是先删除一个角色，然后再创建新的角色领七日礼包……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抛弃掉的角色啊！”

什……什么？！

并不是因为讨厌这个角色。

而是为了使其他角色变强，就不得不先删除掉她吗？

这是什么鬼逻辑？！

“我其实……从最初开始，就知道了呢……没有消耗宝石就拥有着二级增益，玩家虽然每天都会登录进来，却完全不帮我提升制作等级，只是在收完七日礼包以后就立即下线。

所以我只能做出初级体力药水来……明明只要点一下解锁，我就能升到二级，就能制作出魔力药水来的呢。可是我的玩家，却连动动手指的功夫都不肯为我做……”

“……”

为什么——

“无论我看多少书，怎样努力的去增长知识，或是提升自己的熟练度都没用。斯帕茨先生，您知道吗？我在刚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玩家当做是‘祭品’了……”

“……”

这样的事情，竟然——

“所以，您也请快点离开这间工房吧。不然的话，会和工房一起消失掉的喔？一直以来给您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感谢您。像我这样的人忘掉就好——”

我抱住了她。

紧紧的，抱住了她。

从哈灵莉艾身上传来了一股浓烈的味道，这股味道是她长时间调制药水时，因为碾碎的药物粉末和煮沸的药剂挥发到空气中，逐渐浸入她的身体所留下来的。

这股刺鼻的气息熏得我几乎快要失去嗅觉，但我还是强行忍住，并接受了它。

这股味道是她在挂机时一刻不停的制作着药水的证明。勤奋的她从没有做过任何多余的事情，每次我过来找她，她都在房间里面调制药水，即使在挂机时间结束以后，她也会让自己泡在书山里面，学习更多的炼金知识。

如此努力，只为了让玩家能够注意到她，发现她比其他角色还要勤奋、还要认真，让她的玩家能够认真对待‘哈灵莉艾·沐恩莱特’这个游戏角色。

从刚生下来就被视为祭品什么的，这种不合理的事情在现实世界里是不可能有的。

至少，在玩家们生活的那个地方，是不会有的吧。

在生活中能够拥有闲暇时光来玩游戏，玩家们在他们的世界里一定都是些幸福的人吧。

然而，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必须牺牲掉游戏里的角色什么的，我不承认。这种作法我无法认同。

当然，设置出这一规则的运营商也不是没有问题。

——好的游戏，就不应该让玩家们和游戏角色在生存的底线上挣扎。不设置过高的经验需求和升级优惠，让玩家不花钱也能从游戏中得到乐趣。在游玩的过程中，若想要玩得更开心，也能给玩家心甘情愿花钱提升实力的机会。能够让所有玩家都玩得开心的游戏，才是好游戏。

哈灵莉艾没有再说什么。

被我抱在怀中，她倚靠着我，指尖轻轻的揪住我的衣服。

我不清楚她是否已经对自身残酷的命运放弃了抵抗，所以才没有尝试去挣脱开我。

现在，在我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子，再过不久，她就要消失了——我必须做点什么。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