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洞庭轻轻点头,又帮岳鹏掖了掖被子,道:“你且先安心养好伤,朕会帮你主持公道。”
岳鹏听到这话却是说道:“皇上,不过是小事而已,您实在没必要……”
赵洞庭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道:“你是朕的人,朕不能让你白受欺负。”
说完便往外面走去。
他心里想,苏泉荡敢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借口围殴岳鹏,那显然是看自己手中没有实权,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对于自己来说,未必就不是个立威的好机会。
到得翌日,赵洞庭早早起来,带着李元秀和颖儿直奔议政殿。
杨淑妃和大臣们正在探讨国家大事,见得赵洞庭忽然怒气冲冲闯进来,讶异道:“昰儿,怎么了?”
文武百官都向赵洞庭行礼。
赵洞庭却不答话,带着李元秀径直走到苏泉荡面前,“给朕揍他!”
李元秀毫不迟疑,抬腿便将弓着身的苏泉荡给踹翻在地,踹得苏泉荡痛哼一声。
百官全部都惊了。
李元秀又冲将上去,对着苏泉荡猛踹。
苏泉荡也是武将出生,熟谙武艺,自然还手,但奈何功夫照李元秀还差得远,只有挨打的份。
苏刘义看着自家亲侄儿挨打,实在看不过去,连忙过来拉扯,“皇上,皇上,这是为何啊?”
还有和苏家亲近的百官也过来要阻拦李元秀。
赵洞庭冷声喝道:“谁敢插手,一起揍!”
李元秀虽然面白无须,但此时眼睛一瞪,也是将那些要过来阻拦的官员给吓退。
苏泉荡可怜兮兮,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痛嚎不止,忙不迭喊道:“太后救命!太后救命啊!”
杨淑妃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便说声说道:“公公快快停手。”
李元秀这才罢手。
苏泉荡已是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杨淑妃问赵洞庭道:“昰儿何故对苏将军如此大发雷霆?”
赵洞庭兀自满脸气愤,“岳教头是朕看中的人,这是朝中人人都知晓的事。这苏泉荡竟然不知好歹,不顾朕的颜面,怂恿军士殴打岳教头,只为发泄私愤。朕若不教训他,他岂会将朕放在眼里?”
说着眼神冷冷扫过在场的诸位官员,“还有你们,可有将朕放在眼里?”
这登时将朝官们吓得不轻,连忙跪倒在地,山呼道:“臣等断然不敢藐视圣上。”
“知道不敢就好。”
赵洞庭腰杆挺得笔直,指着地上的苏泉荡,“若是谁再敢小觑朕,下场定然比他还惨!”
说完便带着李元秀直接往殿外走去,十足的纨绔模样,只留下众臣目瞪口呆。
看来小皇上虽然性情大变,但这小孩子脾气还是未改啊,以后可万万注意些,千万不能触他的眉头。
殊不知,赵洞庭刚走出宫殿,嘴角却是露出了丝丝笑容。
这般杀鸡儆猴,总该让这些臣子们心里掂量掂量几分。只是,着实苦了岳鹏。
他没有再回寝宫,又一头扎到兵器工坊里不提。
这边早朝散去后,杨淑妃留下几个亲近栋梁大臣,问道:“诸位觉得昰儿今日此举意欲何为?”
她当然知道赵洞庭不可能再耍小孩子脾气。
几个大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陆秀夫抚须轻轻笑道:“皇上这是故意在我等面前竖立威严啊,太后您不准皇上亲政执权,皇上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向大家彰显他的地位。虽然他不亲政,但也仍然是这大宋的皇帝。”
看他眼神,分明对赵洞庭此举颇为赞赏。
陈文龙在旁边道:“难道皇上就不怕太后娘娘恼怒?”
陆秀夫道:“苏将军公报私仇,殴打岳教头,皇上这番火发得合情合理,太后怕也不好责怪他。”
杨淑妃殊为认可地点点头。
要说以前她误以为赵洞庭是别的灵魂占体时,可能还真会发火。但她现在只以为赵洞庭还是赵昰,又怎么可能会发火?
当然是顺着陆秀夫的话点头了。
陆秀夫越想越觉得赵洞庭这招高明,忍不住又笑,“皇上这般心思,真是让臣望尘莫及啊……”
苏刘义在旁边止不住的嘴角抽搐,“只是可怜我那苦命侄儿了,怕是得有好些天连床都下不来。”
在座几人却没有人安慰他,只是不住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