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的天空是灰的,再也没去找过梅姐一次。
不是嫌弃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伤了我的心。我终于也是知道她为什么不肯跟我做,说自己脏,拒绝做我女朋友了。原来一切都是施娘在作怪,她说服不了自己享用原本属于施娘的一切。
那晚梅姐跟我坦白的时候,兰姐也有在场,她可能是告诉酒醒的梅姐有关那晚的事了,所以梅姐也没来找过我,只是给我了条短信,就简单三个字:“对不起!”
我很想跟她说,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把施娘还给我吧!
施娘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已经印死在我的脑海里了。
我为自己曾经对她不满而愧疚,为自己曾经对她怨愤而后悔。在没有跟她分手之前还交了新女朋友,那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还有,我对害了她的人还那么好,还一度想要那个女人做我的新女朋友。
再次见到梅姐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那时候赖春萌可能也是觉得不自在,早我一步辞职了。
她一走,我就不用走了,只是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那天我从厂里出来,看到梅姐就站在公路的对面,一个人孤伶伶的就像寒风中的花骨朵。
我不想理她,看一眼就想回宿舍了。
谁知她追过来,默默的挡在我面前不出声。
我找路再走,她又拦,还不说话。
我烦了就骂她。
她由得我骂,等我骂累了,终于跟我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就我们俩现在这样的关系,哪还可能帮她的忙,我就直接拒绝了。
谁知她并不气馁,还拦着我,说:“其实也不完全是帮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这个忙你一定要帮,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我怒瞪她。
梅姐犹豫一下,终于说:“施娘,她妹妹要过来这边打工,已经快到了,你能不能代我去车站接她,帮我照顾她?我不敢面对她,虽然她不知道她姐姐是被我害死的。”
我一听心里就瘆的慌,不知道怎么的,也害怕见到施娘的家人,就说:“既然她不知道,你去接她有什么关系?她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
“不,你不懂,我怕,我真的很怕!”梅姐说话时有点神经质,身体都在瑟瑟抖。
我能理解她为什么怕,可是好像有点过火了。
她哀求我说:“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大明,姐,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帮我的话,找别人我不放心。她妹妹第一次出远门,年纪也还小,没个人照顾是不行的。”
“你不会想看到施娘的妹妹在外面被别人欺负吧?其实我也想你给她找个工作,我知道你们厂里现在缺人,她跟着我是不会有什么好工作做的。”
她一提施娘我就没办法了。
是啊,施娘虽然已经没了,但我对她的感情还在,我不可能愿意见到她家里人在外面受欺负的。
我犹豫一下,终于答应梅姐说:“她在哪个车站下?”
梅姐把地址跟我说了,也没个电话联系什么的,我问她施娘妹妹叫什么,有没有照片什么的,她就说:“叫施媚,照片没有,但是你看到她人,肯定能认出来。”
也是,亲姐妹,一般都长得很像。
我问了施媚的到站时间后就没话跟梅姐说了。
她看着我一阵沉默,突的扑到了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很激动,可能是因为我还是不肯原谅她吧。其实我的手已经举在她的后背,只是抱不下去。
她走了很远以后,我回头看她落魄的背影,才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害人不是她的本意,她也用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用折磨的方式在给自己赎罪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呢?
想到过往的姐弟情,还真觉得挺可惜的,一度冲动的想去追她,给她一个拥抱,让她不用显得那么可怜。
失去施娘的这段时间,她心里绝对是不好受的,要不然也不会是常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了。她烟抽得很凶,酒更是每天都有喝。我每次见她,都能从她身上嗅到很浓重的酒味,劝她也不听。
梅姐终于消失在公路那头。
我回宿舍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到车站的时候,虽然已经六点多七点了,但南方的夏天,天都黑得比较晚,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我踩着点到停靠站张望,当终于从人潮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的时候,我有点难以置信,不停的揉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