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他恰逢一处酒楼,与他道此难题,一听他便坦白这是宰相拜托他伪造的。”
秦时钺在余温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噢?这还真是奇事。”
“他告诉我当时为了试探宰相是否会灭口,所以故意设置一处破绽,若是宰相为了封口把他杀死,终有一日会被人寻出破绽,身败名裂。
“宰相果真要灭口,被他侥幸逃过,他便和我说了,不对劲的地方在信纸上。就算我们没有举动,三年五载过去,纸上被隐藏的银粉也会重见天日。”
秦时钺若有所思:“银粉?参州纸?兰城纸?”
余温颔首:“是参州纸。”然后把陆白衣制造的过程以及破解的方法事无巨细地和秦时钺说了。
别的不谈,至少秦时钺这次是和他们一条船的。叶荣有伤在身十天以内都不能上朝,然而揭露破绽刻不容缓,只能借二皇子之手推翻宰相的污蔑。
若是再过个一天两天的,说不准何时圣上把叶荣打入大牢的旨命就下来了。
想到这里,余温问道:“今日朝议有什么关于昨天叶荣事件的吗?”
“叶将军可是引发了一整个朝时的争吵呢,宰相一党与支持叶将军的官员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到后来甚至一片骂声四起,父皇连拍三次龙椅才镇住场面,草草结束了早朝。”秦时钺轻笑,表情像是嘲讽。
余温最后确认一回:“明日我们将军能否翻盘,就靠二皇子了。”
秦时钺起身作送客状:“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当鼎力相助。”他又换上调笑的面孔:“关关,还不过来让我一亲芳容?”
余温感觉自己身子又抖了一下,忙道:“妾身就此别过,二皇子留步。”匆匆走出去,将秦时钺与他的面具们甩在后头。
明日若是二皇子在殿上揭发的话……不如今天就让欢酒闹起来吧,这样宰相不会有时间再去确认那两封信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依照昨天的样子来到云中楼,正巧碰见欢酒正在二楼一个包厢的窗口看风景。说是欣赏仲春风光,实则是让过路人欣赏自己,为云中楼招徕客人。
察觉到欢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余温冲她轻轻点头,欢酒笑靥如花,微微颔首。余温乐得省去上楼的气力,知会到欢酒便走了。她回到将府,马不停蹄赶往叶荣的住处。
叶荣已经能够站起来走动了,但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躺着睡觉,只要过于扯动到背部皮肤,饶是大将军也会疼出冷汗。余温看到他这样子,自己都不自觉地跟着龇牙咧嘴,仿佛替他感受疼痛。
奇怪的是,放在以前余温看到若是小说里有这样的情节发展的话,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男主太没用,什么朝廷权谋都要女主周旋。
可是如果只有面对他才能全身心放松,又为什么要要求他为自己变得工于算计呢?
现在亲身经历过,余温方知叶荣温柔如少年的可贵。
嗯,她还没有看过叶荣战场上一刀下去三颗人头的血腥场景,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和叶荣在他住处的后院里坐下,余温接住一片空中落下的玉兰花瓣。叶荣打手势说:“明天,就要三月了。”
“嗯,三月到啦。”余温吹开茶沫,与叶荣一起闲看风吹,玉兰簌簌落。
三月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