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无忧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穿着一件月牙白的吊带连衣裙，脸上妆容卸去，赤脚踏在细沙上。

她坐在燕绥的旁边，刚坐下，燕绥就笑着递给她一支串了丸子的竹签。

“鲛人的水晶宫好玩么？”燕绥问道。

纪无忧咬了一口肉丸，说：“好玩呀，可好看了。”

“哦？”燕绥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制作宫殿的材质我一直看不懂，像是水晶，又像是大理石，摸上去凉凉的，那种凉像是要把我的手冻掉一样。”

纪无忧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还看到了会发光的水母……你知道吗……只是可惜我没有去四处走走，能看到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纪无忧神情落寞，不禁叹了一口气。这让云风斯眼皮狠狠一跳，他想对她说：这没什么可惜的，水晶宫看起来壮观，可实际上很多地方都是敷衍的断壁残垣，甚至是……

他该不该告诉她，其实鲛人性情颇为残暴，一不高兴就会虐待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呢？

“如果可以，我想再去看看……你知道吗，我可以在水下呼吸和说话哎！”

她这么说着，双眼闪着亮光，脸上向往之情展露无遗，甚至在说的时候，语调不禁抬高，话里话外都是兴奋。

燕绥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随后她身手弹了一下纪无忧的额头，说道：“笨蛋，是因为你吃了避水珠。”

纪无忧捂着额头，眼里闪着泪花。她说：“好痛的。”

燕绥哈哈大笑，端起放在旁边的啤酒就喝了一口，随后，她转过头对那司机说：“木头，唱首歌听一下。”

“我，不，会，唱……”

燕绥对他那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很不耐烦，于是打断他说道：“叫你唱就唱，哪来这么多话！”

“好，吧。”这么说着，他就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唱歌。

燕绥用手肘轻轻捅了捅纪无忧的手臂，说：“听过木头唱歌吗？”

纪无忧摇了摇头。

燕绥笑吟吟地说：“那今天你就有机会了……我跟你说，木头唱歌可好玩了！”

纪无忧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应了一声后，然后期待地看着，等待着，她也很好奇，这如同木头一般的司机唱歌会是什么样的。

那木头司机似乎感受到了纪无忧的视线，土黄色的脸微微泛红，一时间忘记了唱歌的调子，于是迟迟没有开口。在云风斯看来，这让他莫名觉得很不爽。

脸红什么玩意儿？不就唱首歌吗？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这么想着，又见那木头不开口，云风斯恼怒地对他说：“磨磨唧唧的，声带落家里了？”

纪无忧看向云风斯，略微不满地说：“你说话别这样。”

听到纪无忧这么向着别人，云风斯紧握了握拳头，随后说：“我说话就这样，怎么了？”

“好了好了。”燕绥朝他们两摆摆手，脸颊泛红，眼神有些迷离，看起来是像醉了。她指着木头司机说道：“你赶紧的，唱歌！”

木头司机被吓得一个激灵，随后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