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简远看着眼前的女人,回想之前自己怎么可能会猜到有这一日,与她同榻在一起聊这些隐秘之事。然而这次她的这个点子,恐怕比她自己想的还要成功。若百姓不再相信仙道教,很快就会去寻找各家的男丁。仙道教大乱在即。这个时候一乱,官府那边不会没有动作。说不定,可以令其相争,一石二鸟,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他忽然抬手触上她的脸颊。妃羽裳登时睁大眼睛,僵在原地。
应简远见她脸上突然红了,笑起来,“留着的另一个夜明珠,你打算作何使用”
妃羽裳打掉他的手,有些尴尬,“我以为你忘记我还有一颗了”
应简远失笑,合着她是当自己冤大头来骗的。
“我总要有酬劳啊”妃羽裳坐起来,“白干活我很不划算的”
“我们夫妻一场,你帮我不是应该。”
“你得了吧,你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夫妻一场”妃羽裳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还在耿耿于怀啊。”
“喂,我差点死了甚至累及妃家满门你说我耿耿于怀你后来还喂我毒药,折磨于我,恩将仇报,我不能耿耿于怀”妃羽裳激动起来,真想上手掐死这个家伙。
应简远却突然伸手拉住妃羽裳手腕,一个巧力,让她滚入了自己臂弯,温声道,“既然如此,我补偿于你便是。”
妃羽裳躺在那里,应简远的脸就在自己侧前方很近很近的地方,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让她心跳乱成一片,“补偿补偿就不必了你别害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应简远揽住她,阻止了她想离开的动作,低声笑着,“我忽然觉得,你似乎长得并不差。”
“什么话我这么漂亮我跟你说我就是嫁给你太早,不然凭我这姿容,不定得配个什么样的公子”
“你还想配个什么样的”应简远蹙眉。
妃羽裳想了一下,其实以自己商贾之女的身份,能嫁入侯府确实已然高攀,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服输,于是她信口开河,“反正你这性格的就不行,怎么也得找个温润公子,像九皇子或者我师傅那样的人,都比你强”
应简远眉头拧得更深,突然起身撤出手臂。妃羽裳一骨碌,头咚的一声磕在了床板上。
“你干嘛疼死了”妃羽裳不悦。
应简远却眼眸中都是暗沉,脸上极冷,“妃羽裳,我看你是活腻了,你可还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妃羽裳揉着脑袋不理睬他,这个神经质的家伙,怎么这么难伺候。应简远却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到自己脸前。
妃羽裳懵了一瞬,这时突然静止下来。可能是因为离开了侯府,这天大地大的自由了些日子,又或者因为这几日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不似从前,她确实把该有的谨慎和规矩忘记了。忘了这个礼教森严的社会,她一个有夫之妇,本不可信口胡言乱语的。何况面对的,还是厌恶自己的丈夫。
妃羽裳调整情绪,抿唇没再说话,直至恶狠狠的应简远松开她的脖子。她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好像有一个梦,突然就碎了。她又回到了现实,残酷的现实。
这些日子许是傻了,他这样一个屡次利用她又屡屡翻脸的人,她在期待些什么
应简远拂袖离开斋房,并没有注意到妃羽裳忽然熄灭的神采。他在烦躁,烦躁她说得话,烦躁自己的烦躁。
这时,青滩和清欢一并从外面回来,两人看到应简远脸上明显的怒气,都是一窒,恭谨回报,“少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应简远点头,深吸了口气。
清欢看了他一眼,试探说,“少爷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先去给少夫人送药”
“药什么药”应简远诧异,他并未看出妃羽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昨天下午少夫人改衣服的时候,被那固定披帛的铁丝划伤了手腕。跌打药粉她嫌弃疼,没有用,我刚刚去药店顺便买了个药膏,想来会好些。”清欢拿出药膏晃了晃。
话闭,妃羽裳正好从屋内走出,看起来也一脸没精打采。
清欢不等应简远点头,马上上前,“少夫人,我买了止血止疼的药膏来,这药膏里有薄荷等物,抹上去应当不会刺痛,你手腕上好点没”
妃羽裳下意识挽了下衣服,只见手臂上确实有道鲜红肿胀的血道子,“没事吧,就是有点疼,感觉不用药过几天也能好。”
“还是用点吧。”清欢拧开盖子,下一刻药膏便已经离手了。清欢回头看应简远,只见他盯着那药膏看了看,又望向妃羽裳,一脸依旧低沉。
妃羽裳没了兴致,垮下来,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又不是大事,我用冷水冰一冰就好了。”
“你是不是傻”应简远厉声开口,“拿见血的伤口碰水是嫌不会留疤化脓吗”言罢,直接拉着妃羽裳回了屋里,清欢一愣之间,面前几步远的房门“砰”的一声便被掌风震上了。
“这”清欢有点搞不懂了。
青滩上前,“走了。”
“可是,少夫人”清欢迟疑一下,“不会被少爷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