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点点头，“是啊。”

“你知道”

“嗯，这个我知道，曾经来突厥查事情的时候，和她接过头。”

“哇，我要冷静不能暴露了人家，吓到我了。居然这么快就找到线人”云衣没想到应简远手眼通天的居然在她才到的时候便送来了第一个线人。

清欢笑得神神秘秘，“我的少夫人，你便安心吧。”

入夜，云衣在清欢的帮助下换上了那件胡服的裙子，拆下了繁复的发型，扎起辫子，配上流苏银叶子垂坠两侧，看起来是另外一番别致和活泼的样子。清欢止不住替应简远可惜，“小侯爷要是见到这样的少夫人，八成会很惊喜，可惜了。”

云衣只是笑，自己在镜子前转了转圈，胡服相对中原服饰更加干练些，剪裁立体，料子扎实，衬得女儿家也英气逼人，鲜亮活泼，偶尔换换风味，连云衣自己也觉得眼前一亮。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云衣戴上了应简远送来的戒指，那戒指精致细腻，漂亮的戒面被花型承托起来，而在两指夹缝中那里有一个精巧的机扣，“我们走吧，看看突厥的宴会是怎样的风景。”

云衣出门，乌骊等在门外，见她们出来便恭谨为她们领路，看起来一切如常。

不同于朝廷宫宴的模式，突厥大宴从老远你便能辨认出位置。那里人来人往，热闹异常，门前篝火冲天，烤羊肉的味道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了。进入那开阔的大帐，里面热闹非凡的聊天吵嚷声安静了一瞬。屋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云衣陌生的面庞。

云衣停了停步子，也不在意，径直进去到大汗面前鞠躬行礼，“多想大汗赠的这身衣服了，云衣实在很喜欢。”

“哈哈，喜欢便好，候妃请坐。”

云衣入座，而不多时璃瑄、璃月也来了。璃瑄换上这胡服显得有些不同，他的样子温和守礼，穿上胡服便让人觉得很难适应。至于璃月，被一大群突厥的丫头女人围着，显得单薄而敏感，让云衣有些心疼。

大家陆续入座，大汗直接端起酒杯，“贵客上门，是件喜事，大家干了这杯酒”说着他昂头将一碗酒水都灌了下去。

云衣看了看那大大的牛角杯，只觉得够自己一受的，因此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而璃瑄和璃月也是如此。几个人才坐下来，便有一个阴损的声音响起来，“这堂堂天朝的人可真是尊贵，我们大汗敬酒，都不足以让几位一饮而尽啊”

说话人坐在对面，瘦削阴沉的脸，如鹰一般的目光，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而一旁另一个大胡子接了话，“也没准就是怂，脂粉堆里养起来的，喝得都是奶没喝过烈酒”

一屋子突厥人大笑起来，越笑越疯狂，拍着桌子兴致勃勃。

唯独没有反应的是坐在突厥克罗可汗下手边第一个位置的男人，看着约莫五十岁了，坐在那里稳如泰山，脸上一道刀疤横着，增加了一抹沧桑霸烈的感觉。他双手打开支在桌上，脸上冷冷的，对这些低幼的玩笑有些不屑一顾。

璃瑄并没兴趣跟这些人争口快，只得扬了扬酒杯，“不过习俗不同，如此好酒，适合好好品一品。”

这样本来是个不错的收场，大气不计较，没有激化矛盾，也没有落入和人家打架的下成。毕竟是接风的大宴。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需建立在如果云衣没有在场的前提下。

璃瑄才开了口，大汗刚想点头安抚下去了结此事。云衣在一旁晃着酒杯，托着脸，嘴角是一抹讽刺的笑容，“是啊，如此好酒用来牛饮，只会使人失态，分不清场合，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口不择言。我们那个脂粉堆里都懂得的尊客之道，想来还没传到突厥草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