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烂柯寺除了护院武僧会几手拳脚之外,只有净心长老会功夫。可你已年逾五十,走路时虽故意放慢,但仍步履矫健轻省。这说明,你身有武功而且还有意藏拙。”柴玉又道。
“那能说明什么?难道贫僧会武功犯法吗?”净上道。
“当然不!”柴玉瞟了他一眼,又道:“我查过净上长老的履历,他年轻时是个寒儒,因仕途不得志,这才愤然出家。此后,便一直潜心修佛,不问世事。试想这样的人又从何学得武功呢?由此看来,你根本就不是净上。说!你究竟是谁?净上长老又身在何处?”
净上冷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很好!”柴玉话音未落,出手如电,一伸一抓间,手里已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当面具解开后,在场众人都被面皮后面的那张脸惊呆了,那人竟是皇甫谧!
“你。。。你没死?”白玉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甫谧扯出一丝冷笑,盯着白玉堂道:“白兄别来无恙!”
“怎么回事?你明明活着,为何他们却都说你死了?”白玉堂不解。
皇甫谧道:“白兄,事到如今,我还得多谢你。为了追查我的死因,你倒也尽心尽力。只是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否则我也不会沦落自此。”
自己犯了错,还要错怪别人!九妹盯了皇甫谧一眼道:“你搞这么多事,还有脸说别人?说吧,又假账册又是假死,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法从之事也是你干的吧。”
皇甫谧也不否认,反而笑道:“不错,就是我。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谁让他闯进我的院子,还探听到了我的计划。我不杀他已经是仁慈了。”
九妹道:“那要月华引诱萧大人呢?你故意将假账册交到他的手上,就是为了嫁祸自己的对头,是吧?你很聪明,也成功了。拜你所赐,萧大人的确差点给你害死。”
皇甫谧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还不就是为了为百姓做些实事。可朝廷那帮没用的混蛋,妒贤嫉能,竟将我贬到个鸟不生蛋的小县,毁了我的一生。我算看透了,什么好官,为民请命,都是狗屁。只有抓在手里的才是真的,人生如白驹过隙,做个清官又有什么好?连肚子都吃不饱!”
九妹盯了他一眼:“你没说实话!这固然是你变质的理由,可最重要的理由你还没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屠龙帮!”九妹一字字道,“你投靠了屠龙帮,是不是?”
皇甫谧脸色白了白,“你。。。你胡说!”
“是胡说吗?”九妹从袖中扯住一册书册,继续道:“这才是真的账册。里面详详细细记载了你上任三年来跟屠龙帮以及本县大户娄老爷的所有银钱往来。”
“你,你们去过旺龙坡的墓地?”皇甫谧惊讶道。
九妹笑着跟白玉堂相视一眼。他们在墓地确实没发现皇甫谧的尸体,但也并非一无所获,因为白玉堂在探查棺木之时,在夹层里发现了这本账册。只是当时他们怕走路风声,这才没将此事公之于众,甚至连县令萧大人也不知道。
九妹不理他,接着道:“这三年来,屠龙帮借用你的权力做掩护,暗地里干了不少欺压良善,买卖人口,逼良为娼的买卖。这中间,你总共收受贿赂高达一百万两白银。一百万两啊,只怕一个京官,十辈子也没有你挣得多。可你们的小集团也不是铁板一块,娄老爷就因跟你分赃不均生了嫌隙。他在京城有靠山,你怕他告发你,才想了假死这一招来骗过世人,甚至可能还梦想着带着你的月华远走高飞去过好日子。”
“可惜啊!”九妹叹息道,“你杀了净心长老,他一死你的丧钟也就敲响了。”
皇甫谧刚才是气势汹汹,这时已经如同蔫了的茄子,愣在当地。
说着话,宋奇忽然进来了,手里还揪着一身黑衣的月华。月华白着一张脸,俏生生的看着在场众人,直到目光钉在皇甫谧身上。见皇甫谧给五花大绑的制住,一脸丧气,就什么都明白了,从宋奇手里挣开,哇的一声扑到皇甫谧身边大哭起来。
只听宋奇道:“这女子潜入法从的房间意图不轨,给我抓来了。”
柴玉点了点头:“法从没事吧?”
宋奇道:“公子放心,法从师父现在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
萧有道晕了大半天,刚清醒就瞧见了月华。但下一刻,月华直扑皇甫谧怀中,还哇哇大哭,萧有道涌上心间的喜悦之火立刻给一盆冷水浇灭了。
“表哥,你还好吧?”九妹一回头见他呆呆的注视着面前这一男一女,关切道。
“无事!想不到,为兄终究跟月华姑娘无缘!”萧有道凄然道。
九妹拍拍他的肩头让他即刻下令去抓娄老爷,并将刚才之事简约说了。
萧有道失魂落魄的瞧着衙役将皇甫谧跟月华带走,传令差役去抓娄老爷回来问话。
顾及到娄老爷家中有不少护院打手,宋奇也跟了过去。
九妹跟柴玉、白玉堂、还有哭丧着脸的萧有道坐在凉亭里等候回信儿。
今夜月色极好,正是喝酒赏月的时候,可此时亭中的四个人都没这心思。莫雨端来一壶茶,见众人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倒了茶,默默的退到一边。一时之间,凉亭里倒比这深夜更加安静。
更鼓敲过三下,忽闻走廊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去,只瞧一个狱卒鼻青脸肿的奔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萧有道见狱卒这副样子惊问道。
“大人。。。不好了。皇甫谧跟月华给人杀了。。。”狱卒气喘吁吁道。萧有道一听此话,当场软瘫在地上,脸无人色。
“你说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会给人杀了?”九妹插口道。
“小的们好好的守着牢,可谁知半夜进了个蒙面人。那人好生厉害,一出手就将小的们打翻在地。等兄弟们醒来去牢里一瞧,才瞧见皇甫大人跟那女子都给捅死在牢房里了。”狱卒说。
“杀人灭口!好个屠龙帮!”白玉堂一听此言,气往上冲,即刻奔了出去。
九妹跟柴玉也随后跟到牢房。只瞧牢里桌椅给打的稀烂,狱卒们个个灰头土脸,都在那里敷药,一瞧他们进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将当时的情形说给三人听。
白玉堂径直走到牢房瞧了瞧尸体,脸上尽是哀戚之色。纵然皇甫谧多了诸多错事,但毕竟白玉堂曾与之交好,那种朋友间的情感,不是一两下能散去的。九妹见皇甫谧死状凄惨,心中老大不忍,转头吩咐狱卒好生将两具尸首收敛了,等朝廷有了回判再做道理。几个狱卒抬了两付担架,将尸首抬到停尸房去了。
从牢里出来,柴玉沉声道:“看来,这姓娄的富商是抓不回来了。”
“你是说,屠龙帮也会杀了他灭口?”九妹转头道。
“他为什么就不能是凶手呢?”白玉堂冷冷道,“他为了自保,照样有可能雇凶杀人。”
话未说完,只瞧前院廊子上灯火通明,不一会儿,宋奇带着衙役走了进来。
“娄老爷呢?”九妹瞧了瞧他们身后,并未发现娄老爷。
“已经跑了!”宋奇说,“今日他借口金蟾被盗装病在床。谁知,我们赶去之时,给他看病的郎中给他绑在床上,他自己却换了郎中的衣服从后门走了。”
九妹面色一沉,忽然听见后院传来萧有道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