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非心中一阵郁闷,他微微站直身子,由于右边屁股中了一刀,他便只能用一瓣屁股坐,时间久了就会酸痛,而且胸前断裂的肋骨也不容许他久坐。
白子非漫不经心的抬眼,却见一只飞虫撞入眼帘。
那虫通体绯红,不过米粒大小,背部生有两对薄翼,却是十分巨大,比它那身体足足大了三倍。
飞虫胡乱的在空中扑腾着,似乎每一次扇动翅膀都使劲了全身力气,但是
身体比例的不协调使得它摇摇欲坠。
白子非伸出右手,将它接在掌心,然而那虫落地的一瞬,便张开双鄂使劲朝着他的皮肤咬去。
白子非眉头轻拧,手中毫不迟疑的一捻,将那只看似柔弱无力,实则凶狠至极的飞虫捏成肉糜。
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小东西其实便是臭名昭著的“高烛”。
这名唤高烛的小虫,成虫藏于地下,每至惊蛰时节,便随着降雨破土而出,落在人畜身上,就会钻入体内,以吸食人的血肉为生,然后开始产卵,直至宿主痛苦死去,方才化羽进入地面,等待下一个来年。
白子非手指轻弹,将那尸体弹出窗外,“再凶狠终究是个小东西,不进入人体,也只是是个小虫子.”
然而下一瞬,白子非眼眸睁得老大,眼中全是震撼之色,在窗外的天空中,一只、两只、千
百、无数只高烛在天空中飞舞。
白子非的眼神瞬间聚为一线,拳头紧握,迷蒙的雾色里隐约的传来了孩童凄厉的惨叫。
不,不只是小孩,还夹杂着一阵阵兽吼,那不是普通的家畜或者野兽,是一些其他东西,隐伏在雾色里,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生命。
在更远处的溪水旁,王之画停下了脚步,河滩边是两具野修的尸首,被掏空了五脏六腑,砸烂了脑袋。
可这并非他的手笔,他来时这尸体便已经在此,而此地竟没有丝毫战斗的痕迹,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招秒杀?”
后面尾随而至的青年人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那块护身灵玉,似乎唯有摸到那块祖传的护身灵玉才能让他心安一分,然而入手处空荡荡一片,他的眉头不由得又皱得紧了几分,“今日没带。”
“不对!不是一招击杀,这两个野修已经死了几日了。”王之画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那腹部中的血迹并非刚死的鲜红或是暗红,而是呈现一种深色的血块。
“玄阴山余孽?”王之画缓缓扭头,目光望向小镇方向,那边雾色很浓。
隐约中,有一种未知的黑暗正在滋生,发芽。
“先回去吧!”王之画轻声说道。
然而,那青年却并没有回答他,呆立在原地。
王之画微微扶额,头疼万分,“什么时候中的招?”
只见那青年一手死死捂住胸口,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压迫回去,一手使劲捂住嘴巴,可片刻后,只见他目光一红,一口血肉喷了出来,那血淋淋的正是他的心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