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突然猛的推了他一把,大叫道:“哇,狐狸,你看的好入迷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品如姐吧?”
苏千乘作势要敲她的头,可她又将头凑了上来,一副你敲啊,敲啊的模样,苏千乘便伸出手将她的脸扯成一张大饼。
红叶愤然,使劲一拍他的手,大叫道:“好痛,我饿了。”
小丫头轻轻推开那个歪歪扭扭的大门。
苏千乘一眼望去,心中赞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视野里,八面漏风的破房子,一口破锅,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两张歪歪扭扭的小凳子,还有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十几挂谷穗,这便是这黑炭丫头的全部家当了。
小丫头给他找了张小凳子。
自己直接跑进“厨房”做饭去了。
他取下几挂谷穗,将上面的谷粒用手扯了下来,放在一块凹陷的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捣碎。
过得片刻,听见外边没动静,她探出脑袋去看了看,发现狐狸还坐在小凳子上打量着她,她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满脸心疼的又多取下两串谷穗,苏千乘转过头,不再看她。
不一会,她用布包着几个饭团子走了出来,说是饭团子,也不是很准确,因为那青黄的一团,看着好像是菜要多一些。
她将饭团放在小木凳上,便没有坐的东西了,不过她毫不在意,随手扯过旁边的小木板垫在屁股下面。
苏千乘微微打量,菜团子有九个,比寻常的包子要小些,他一口便能吃下一个,她用手往他这边拨了三个,苏千乘看了她一眼,她就又多拨了一个过来,神色有些气恼。
她用手抓起一个,咬了一口,使劲咀嚼着,一张小脸全是满足与陶醉。
苏千乘也捻起一个放入嘴中,首先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菜味,随后是一股苦涩的滋味,没有盐巴,只夹杂着淡淡的土腥气息,他学着她使劲咀嚼了几下,一口吞下,由于没有去谷壳,尖锐的谷壳直划喉咙。
小丫头看着他一口就吃掉了一个,一脸骄傲的问道:“好吃吧。”
苏千乘昧着良心点点头:“真好吃。”
她一脸那是当然的神色,“我加了溪水边的野菜。”
苏千乘笑了笑说道“就是你刚才在水边扯的野草?”
她立马气鼓鼓的说道:“那叫鸭脚板,能吃的。”
“不过到了冬天就没有了。”想到这里她神色恹恹的。
苏千乘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带你去抓鱼。”
小姑娘立马喜形于色,“好啊,好啊。”
又吃掉一个之后,她看了看还剩三个的菜团子,又用眼角看了看对面已经快吃光的家伙,心中一阵天人交战后,故作豪迈一挥手的说道:“我吃饱了,剩下的都给你吃吧。”
苏千乘把眼前剩下的一个拨还给她,说道“不用,你吃吧,吃完就能长高了。”
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脸上露出真挚的开心,嗯了一声,一会儿就把几个菜团子吃了个精光。
苏千乘静静看着他那干瘦枯黄的笑脸,心中莫名的有些心酸。
两人吃了饭,便洗漱准备睡觉,床只有一张,小丫头倒是满不在意的,当然苏千乘也不会对这个七八岁的丫头起什么非分之想。
“啊,你怎么睡觉不脱衣服,”名叫红叶看了眼穿着衣服便要倒下睡觉的苏千乘,叫喊出声。
苏千乘无奈,只得脱去外衣。
“啊,你身上怎么是这样的。”小丫头看着苏千乘捂住嘴,又发出一声惊叫。
原来苏千乘脱去外衣,里面虽有短衣短裤,可是那可怕的血肉依然清晰可见。
“这……是以前受的伤。”他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扯下外衣盖住了那番渗人的景象。
小姑娘却又将那外衣拿开,捧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疼不疼。”
苏千乘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道:“你给我吹吹风,就不疼了。”
“真的?”红叶依旧低着头。
“真的”回答的话语带着一丝认真。
苏千乘便感觉一股柔柔的风吹在手臂上,麻麻的,痒痒的,他有些累了,看了眼认真吹气的小姑娘,左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小姑娘却是出奇的没有躲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过得一会,红叶渐渐抬起了头,望着那与她哥哥一般相貌的苏千乘,眼眶通红,面上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她又低下头,轻轻的吹着气,冰冰凉凉的泪水便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手臂上。
口中依旧低喃着“吹一下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