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往下游走去,柳直身体素质好,脚程也颇快,这可就苦了方少川和叶韵,他们一个仅穿着一只鞋,另一个脚掌受伤,走快了自然各种难受,但俩人似是怕被柳直甩下,都没有叫一声苦,咬着牙,努力跟在后面。
没过多久,叶韵就发现不远处的河边躺着一只鞋,正是她丢失的那只,不过她没敢过去,并且拉住了想要上前的方少川,说河里有极为恐怖的大头怪鱼,还有一种形如圆球,浑身倒刺,长满触手的水兽。
她手脚并用的描述着,配上惊恐的神情,方少川已是被吓得心惊胆颤,哪里还敢靠进,心中那逞英雄的念头,亦是被他活生生给掐死了。
柳直无语的看着这俩个傻叉,没好气道:“找根树枝拨一下会不会?”
方少川恍然大悟,在附近转了转,很快找来一根两米多长的枯树枝,并且一头还带着树杈,等于是具备了“钩”的作用,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缩着身子,乌龟爬一般一步步靠进河边,等到了距离之内,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树枝勾动高跟鞋,似是生怕弄出的动静过大,会惊出怪鱼无数,眼睛还不忘时刻注意着河面,仿佛做好了一旦有任何异常,就立即丢掉树枝逃命的准备。
柳直满头黑线,想着这时候如果丢块石头进水里,这小子会不会当场吓死。
好一会儿后,方少川终于把高跟鞋拨过来,跟叶韵欢天喜地的庆祝了一会,折断鞋跟,换好鞋子,三人继续赶路。
不知不觉,一轮红日落山,光线转暗,光着膀子的方少川逐渐感觉到气温下降,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他缩着脖子,双手在身上不停搓动,希望能借此驱寒。
叶韵的情况比他更加糟糕,不止冷,肚子还咕咕做响,显然是饿惨了。
但柳直不开口,他们也不敢擅做主张的停步,只能强忍不适,努力跟着。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俩人都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尤其是叶韵,已是到了精疲力竭的边缘,这时柳直终于停步,他抬头望了望天色道:“马上要天黑了,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说完又转向二人道:“这个太阳落山后会更冷,得弄个篝火出来,你们俩,去捡些树枝,注意太细的不行,起码得有手臂粗,越多越好,还有别走太远,现在这时候,野兽出没会很频繁。”
“哦,知道了。”方少川有气无力的应下,带着叶韵忙活去了。
柳直弄了些枯草和细柴用来引火,然后便提着棒球棍,一步步走向河边。
这方世界的昼夜温差很大,正午四十几度,夜晚可能只有几度,方少川那瘦弱的身子骨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抵抗力,如果光吃压缩饼干而不补充蛋白质,今晚一过就可能病倒。
在这个地方,在拥有“治愈”能力的觉醒者没有出现之前,生病无疑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柳直根本没有准备相关的药物,他忘了。
“快两年没吃过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挺补倒是真的,重要的是还没刺……”
此刻天色虽暗,可见度却很高,柳直站在河边,看着荧光点点的河面自言自语,这些荧光可不是宝石或夜明珠之类的东西,而是“狂鱼”的双眼。
狂鱼就是叶韵所说的大头怪鱼,成年后体长一米左右,这种鱼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头大,约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还有一嘴密密麻麻的尖牙,咬合力极为惊人,前世一些专家曾做过测试,大约在600到700公斤之间,比许多地球上的大型猫科动物还要强悍。
狂鱼非常“喜欢”人类,一旦有人下水,不管活的死的,健康的生病的,它们都会蜂拥而上,有若发狂,而事实上,狂鱼对河流中健康的动物并不感兴趣,相反,那些虚弱的、快死的、受伤的动物,倒是很容易引起它们的注意。
眼前这条宽不过百米的河流中,到处都是这种凶恶的鱼类,如果有人在没觉醒之前不小心掉进河里,包准顷刻间就落得尸骨无存。
除此之外,河里还有一种叫做“百爪刺球”的水兽,比狂鱼更为危险,它们体长数米,形如圆球,满身倒刺,还有数十条类似触手的长腕,长腕和倒刺上都能喷出剧毒,一旦被其缠住,即便是觉醒者也会瞬间麻痹,难以挣脱。
不过,百爪刺球习惯于夜伏昼出,现在这个时间,它们应该已经尽数潜入水底。
紧紧盯着附近的荧光,柳直跨入水中,三五步后,就发现各处的荧光急速朝着自己涌来,他毫不惊慌,默算好距离,等到最先那头狂鱼相距不过十几米时,快速退到岸边,并将左手手掌悬停在河面上方一米处。
哗啦。
一道黑影从水中腾出,嘴巴大张,利齿森森,正朝着柳直的手掌咬去。
砰!
棒球棍呼啸而过,准确击中黑影身躯的正中位置,将其打得弹落在地,柳直大步跟上,双手紧握棍柄,接连狂敲。
啪啪啪!
十几棍后,这条长约一米的狂鱼便不再动弹了。
柳直用球棒戳了戳,确定其已经死透,才站直身子呼出一口气,抹了抹额角汗水,提着鱼尾抗在肩上,大步往回走去。
从背包里拿出石刀,去鳞,开膛,切块,每一道工序柳直都无比熟练,等方少川二人拿着柴火回来,他旁边的岩石上已经堆满鱼块。
“我靠,直哥你哪里弄来的鱼?”方少川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你自己不会看?”柳直瞥了一眼旁边的狂鱼骨架,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我……我的天,这,这不会是河里的大头怪鱼吧?啧,这牙齿,这要是被咬上一口,妥妥的得废啊……”方少川蹲在鱼骨旁,大惊小怪的感叹着。
叶韵瞪大着双眼站在一旁,不敢相信柳直还能活着,并且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