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美人反而奉上了一礼,邀请那名士入了内堂、共进晚膳,让被拒在门外的其他人都瞠目结舌。
据说,出来之后,那名士一脸的如痴如醉。
别人问他在里头做了什么,他只连连说着“此生足矣”,又到外头酒肆大醉了三日三夜,然后就消失了。
这种没有答案的“答案”,更让人无限神往,浮想联翩。
足足三年了,终于又有机会了,见识一下这个“奉礼”了?
男人的眼里,冒出了各种光芒。
“在下听闻,”陈元永也是按捺不住,“沈小娘子的礼只奉一人,可我等人数众多。
敢问姑娘,此礼如何奉来?”
“曲试。”怜香道。
“曲试?”疑问的声音四起。
“稍后,小娘子将会再奏琵琶曲乐一首,作为试题。
能够辨出曲名,并将曲子的出处和由来讲出者,即为曲试胜者,也就是受礼之人。”
一片哗然。
“哎,曲乐非我所长,可惜啊……”
“好极,我自小就好此道……”
有人惊奇,有人叹息,有人喜不自胜,议论声布满了整个厅堂。
“这曲试不必比了。”
蒋怀道,“这里除了独孤公子外,还有谁有此才学,能收下如此奉礼?你们这些低俗人等,岂敢与日月争光?”
“怎么,”独孤亮看着蒋怀,“你是说,这曲试我赢不了吗?”
“下官并无此意……”
“本公子乃上邽第一才俊,这等小小曲艺比试,易如吹灰。
来,奏曲!”
“独孤亮,你真要参与比试?”陈元永道。
“当然。”独孤亮道。
“若你输了呢?”
“废话,本公子会输么?”
“喂我说那啥公子,”姜无惧道,“人家问你输了怎么办,你耳朵进蒜了啊?
还是怕输不敢答?”
“我怕输?
哼,我独孤亮愿赌服输!”
“好,一言为定!”陈元永道。
“这独孤小蠢货……”
姜无惧低声说了句,胳膊撞了撞赵寒:
“寒老弟,这小子都愿赌服输了。
这曲乐不是你拿手好戏吗?还有个大礼收呢,上。”
“无惧,这么机智是你吗?”洛羽儿低声道。
“被他呆萌的脸骗了吧?”赵寒道。
“啊哈哈哈……想当年,我姜大胆也是赌馆和买卖场里混过的人。要整这种货色,一百种法子我都有……”
赵寒一笑。
一听那琵琶声,他就知道,台上纱帘背后的那位美人,正是今晚在茅屋里的那个蒙面女子。
今晚,这青玉院里。
孔原的人和独孤亮都到了,还把上邽的大人物,几乎都请了来。
而发请柬的,正是这位“陇右第一美人”。
这个神秘的女子,她和孔原他们,究竟有什么干系?
她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叛乱”里,甚至,在这个“人头鬼案”里,又是个什么角色?
凌若和袁沐风淡然而坐,似乎对这即将到来的曲试,毫不动心。
“小娘子说,”怜香道,“曲乐关乎人心,请诸位佳客,一定要细听慎答。
开试。”
堂内一片宁静。
唯有湖风吹入,波声荡来。
兹裂……
一声琵琶扎入耳朵,好像尖刀。
许多人都是一惊。
曲子突然响起。
可这回的琵琶声,和之前的婉转悠扬,完全不同。
忽上忽下、忽快忽慢,一会慢条斯理,一会又尖锐刺耳,非常吵杂,一点韵律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美妙可言。
刚开始,大家还强忍着,到后来,许多人都默默捂住了耳朵。
一声巨大的琴弦尖叫,琵琶戛然而止。
完了?
就这么奏完了?
这究竟是首什么曲子,怎么会这么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