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结缝合是外科的基本操作,这种不需要理论知识支撑的技能,唯一能倚仗的便是手熟。毕竟在手术当中每延长一秒钟,就可能会使手术风险提高。
就比如说在切除组织内脏前,需要截断其血流供给,若是在这个时候相应截断的血管未截断完全出现大出血,那么打结血管的时间越快,病人流的血就越少,手术成功率就越高。
因为在手术中,时间就是生命,所以看上去不起眼的打结缝合,实际上在很多时候是具有决定性的关键因素。
乐闲上一世的最快速度是一分钟一百二十个方结,要知道一个方结需要以不同手法系两次,如此才能保证结不会打滑。所以在此时此刻,众人眼中乐闲的手似乎都开始出现幻影,更有甚者想到若是这样手速的人使用暗器……
“若得有此人,鸡包饭之事业定当可以如日中天!可惜这嘴虽然耐看但形状厚度不符合,可惜啊……”宁铁勺无不惋惜的叹气,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他像看傻子一样。
别人是大夫好吧?还是医术高超到连名医都赞叹的大夫!而且还这么年轻,长的还不错!你却让别人去跟你学那鸡包饭?别人要是嘴好,那难道还要别人天天跟着你吹鸡屁股?!
在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之际,已经即将完成手术的乐闲,自然不知道自己险些要去从事一项极具挑战性的职业,而且没被选上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嘴长的耐看……
“好了,将沸水煮过的绸布用酒精浸润后,把伤口以及周围擦一擦,然后把伤口包好就行了,每天换药两次。”将最后一道结收尾,看了看呼吸还尚且平稳的宁大河,乐闲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当然只是手术做完,具体的后续治疗也还有很多难题要去解决,他最担心的就是破伤风,山贼的刀剑你难道还能指望它有多干净?
“师父我来吧。”宁青乖巧的拿起绸布开始擦洗,然后在毫不费力的将昏迷的宁大河扶起后,仔细的将伤口包扎了起来。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胶布,只能前前后后环绕一圈。
宁山南什么时候见过自己闺女坐着等事,可看着周围堡中之人投过去的感动目光,却又只能强行将心头的怒火压制下去。
“女孩家如此和男人接触,就算是她的叔叔,如此行事终究还是太过孟浪!”宁山南叹了口气,看着站起身来活动身子的乐闲,不由深深皱起眉头。
实际上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想要跟着这位贤侄学习兵法,不了解乐闲,他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虽然宁蛙石在那件事之后便再也不和他多说话,但知子莫若父这句话还是说的有道理的。能让自己儿子心甘情愿的跟在屁股后头马首是瞻,就必须获得他在某些方面的承认,而思来想去,以及宁蛙石最近的行为,这件事并不怎么难猜。
他不选择去拆穿此事,是因为他其实并不反,毕竟宁家的来历如何作为家主堡主的他再清楚不过。况且而且只要宁蛙石不去从军,长大之后能够继承支撑起宁家这个大摊子,那么多学些有关于谋略的东西也并没有什么坏处,无论是世家纠葛还是商道多诡都用的上。只是自家夫人的情绪他不能不照顾,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装作视而不见,甚至帮宁蛙石瞒着。
作为宁家家住宁家堡堡主,堡中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他不知道的,只看他想不想去知道。只是这一次自家女儿竟然跟着乐闲学医这件事,当真是他一点都没有想到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原来一直是个固执书生的年轻人,竟然转眼就能变成一个医术高深的大夫?简直匪夷所思。
宁山南略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宁青便已经消毒包扎完毕,而乐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秦臻的面前。
“多谢秦公。”乐闲诚恳的对秦臻行了一礼,他知道若是没有面前这位名医为自己背书,自己压根不可能有机会上手救人。
“都是医者,治病救人之举何来谢字,倒是老朽要多谢乐大夫的出手相救。”秦臻笑了笑,在他看来乐闲无疑是医术医德俱备之人,既然如此,那么便具备与自己平辈相交的资格。
“只是乐大夫救人的方法倒还真是特别……是疡医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