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大那是何人?”光头旁的小卒不解的问道。
“当年参军打仗的时候,军营有位出了名的打铁师,不仅锻造兵器一流,修整名刀名剑手艺也是一绝。”大光头坐在路边大石上说道,左右小卒帮他小心处理着伤口。
“打铁的不好好打铁怎得去参军了?大哥忍着点!上药了。”小卒掏出一个小瓶扭开上面木塞,细细粉末慢慢撒在光头大汉的后背。
“国难当头别说打铁的了,是个男丁都得上战场,老弱病残都拿起兵器在守城呢。”光头似乎很能忍疼,药粉撒在红淋淋血肉里哼都没哼一声。光头看着眼前的篝火,不觉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有一支精锐队伍,专门负责绕道突袭敌人后方,大光头当时还只是个小光头,因为天生力大自小少林习武,年纪轻轻便入了这支精锐部队。火光中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手也不知觉搭在脑袋上,抚摸着上面的疤痕,那日他跟随这支军队负责切断敌方粮道,为了掩人耳目这支精锐骑兵早早就提前到了敌人粮道必经之地,他们很快便取得了战果,粮道接连失守,前线得不到补给,不出数日敌方必定不战而退,就在他们洋洋得意的时候,敌军粮草依旧没有改道如期而至的送了过来,这次大家也没有多想,看见敌方运粮部队便杀了过去。光头的手从头上疤移开遮住了双目。当他们冲到敌人粮道附近的时候发现中了敌人的口袋阵,一行人被团团包围眼看就被蚕食殆尽。领头队长大家都叫他凯哥儿,凯哥儿在混战时突然领悟了神识,或许是上天有眼,领悟完神识的凯哥儿像被杀神附身一般,我们百人虽死伤大半,但最终是凯哥儿带领着残余部队杀出了血路,当时很多人都不知何为神识,大伙都以为凯哥儿是杀红了眼,就这样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路钻破了口袋阵,逃出生天一看只剩五十多个弟兄,我等立了军令状,空手而归回去军法处置,凯哥儿带领着五十多人心生一计,夜袭敌方粮草大营,当时情况回去无法赴命也是死,突袭粮草大营九死一生,同样是死,前者必死,后者尚有一线生机。凯哥儿当时就跟大伙说:“我等虽可苟且偷生,但弃国家家人安危不顾非大丈夫所为,唯有一战,唯有死战,战死沙场,方能为国家存亡拼一线生机。”
“数百人覆灭,尚且弹指间,数十人岂不是以卵击石?”小卒上完药把药盖上。
“兵法云:破釜沉舟,置于死地而后生。”大光头回道。
五十余人皆抱着必死的决心突袭敌方粮草大营,敌人刚设计策覆灭我等上百人,没曾想我等杀他一个回马枪,粮草被我等一把火全给烧了,不出数日敌国果然退兵了,而我等就剩不到十人,这个凯哥儿便是刘武凯,分到其他部队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凯哥儿,之后听人说凯哥儿解甲归田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后在这边陲小镇再相遇,凯哥儿大约已不记得光头了。光头用土把篝火扑灭了,火光中的回忆也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下文。
“那咱跟黄大人怎么交代?”小卒骑上马问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黄大人要杀掉我等也无可厚非。”光头骑上马便继续往王宫地方赶去。
“父亲真的是不显山不露水啊。”刘从一旁打趣道。
“能力会将一个人推向深渊,能力越大想要的东西便会越多,想要的东西多了便会迷失本心。”刘父看了看地上血痕沉默良久说道。随即招手让刘从进屋,刘从屁颠屁颠跟父进了屋,父亲把干将莫邪交给了刘从。
“你替父保管好,这对刀算是父亲传承给你了!”刘父拿起一左一右干将莫邪刺向刘从掌心。还没等到刘从啊的一声,刀已深深刺了进去,然后便融入了刘从的骨血里面。
“屋子里面的出来出来!还有那个穿白袍的不要跑了!”小镇官员模样的人在外面喊着。掌柜去官府报了官,这才有现在这一幕。刘从同刘父走了出来,一旁原本要溜之大吉的柏溪樾也折了回来。县令带着几名衙役检查了现场情况,死伤数人并且死状极其惨烈。
“怎的?此地是江湖论剑之地么?把这几个嫌疑人等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审问!”县令摇头晃脑说道。
“县令且慢!”范世瑾这时出其意料的出面了。
“你是何人?敢阻挠本官执行公务?”县令依旧是摇头晃脑的样子。
“县令大人!在下是太学院的范世瑾,此行是办理公务。”范世瑾恭恭敬敬作缉后拿出腰间的令牌。
“范大人!”县令脑袋立马便不晃了腰略微弯了弯说道。
“县令大人有所不知,昨日我等行路至此,一伙贼人突然袭击我们,想夺走我们的财物,幸好这三位好汉出手相助,方得安然无恙。”范世瑾低下头看着县令说道。
“好大的狗胆!王城脚下公然袭击朝廷命官!这可是要杀头的!来人把这几个躺在地上贼人挂在墙头以示警告!”县令的头一个激灵伸高一截喊道。
“县令大人,既然贼人已死,此事便作罢。回头下官一定禀明王上,县令秉公断案铁面无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范世瑾义正言辞的讲完,说到最后一句音量突然转小,掏出一袋银两给了县令。
“范大人,这可是折煞本县令了,若是本县令不收此礼,岂不是看不起范大人?”县令拿过范世瑾的钱袋便招呼左右清理完现场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不忘摇头晃脑哼着小曲。
“谢…”刘父刚想叩拜谢恩,范世瑾一把扶住刘父,看了看县令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便对刘父说道:“壮士乃真英雄也!谈何谢字。”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壮士能答应在下。”范世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