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待命的灰发侍女随即走上前,把一个装饰精美的乌木匣子呈了上来。
“这是?”
“是量天尺。”
女司书的话让谷辰差点失手把匣子掉地上,随即瞪圆眼睛看过去。
“等等,量天尺不是……”
邬氏的传国重器吗?量天尺是被列入“天下十鼎”的最上位灵武,也是初代黎阳公用以镇伏南蛮、开疆拓土的开国神器。即使在邬氏本族中量天尺也是向来传男不传女,因而民间甚至有“谁拿到量天尺谁就是下任黎阳公”的流言。
在本该继承量天尺的公子尚因荒灾罹难以来,这还是量天尺首次现世。
灰发侍女打开木匣,只见红绸布中,静静躺着一枚半臂长的铁尺。铁尺表面泛着黑铁冷光,方头方脑的造型则堪称朴素无华。若非女司书明言告之,谷辰大概很难相信名扬天下的十鼎器居然会是如此模样。
“此去讨伐蜃楼,凶险难测,量天尺应该会可为公子助力……”邬真接过木匣,双手托到谷辰面前,仰头看着他。“希望公子您能收下。”
“……真的可以吗?”谷辰慎重确认着。
“我以为有资格持有量天尺的人,只有公子而已。”女司书颔首道,脸上微微浮现红霞。“相信,姐姐也会同意我的想法。”
“……明白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谷辰当然也没再推辞的理由。当即深吸口气,伸手拿起匣中的铁尺。
“好重?”
量天尺仅有半臂长,不过份量却出乎意外的沉重。就在谷辰琢磨着要如何摆弄这件位列十鼎的灵武时,右手背的梵印突然迸放出异样光煌,而量天尺亦像呼应那光煌般的开始猛烈颤鸣起来。
“这是……”谷辰惊讶地瞪圆眼睛。
被黑瘴爆炸给震晕,醒来后发现手脚五花大绑。
像这般的事态对邬言来说并不算稀奇。身为邬氏长女,她曾以女儿身统率南蛮兵团,击溃诸侯联军,成就了威震天下的伟业。在征战中邬言亦曾多次身陷重围,比眼前更凶险的情形要多少有多少。
事到如今,根本没有动摇的必要。
黎阳境内拥有那般组织力在领都发动袭击的,也只恶党蜃楼而已。驱动蜃楼的是其背后津波府的敌意,这般判断也不用再确认。津波对黎阳怀着天下皆知的野心,因而俘虏黎阳掌府一事对他们有着无以言喻的战略价值。
摸到千载难逢的好牌,蜃楼当然想尽快拿到手里。
因而自被俘以来邬言便始终被蜃楼带着转移,有时候在厢车里,有时候在渔船中。一路上蜃楼昼伏夜出,根本不让她有机会看到外面,邬言能确认的也只有自己正逐渐远离领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