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晓得天夜口中的“他”指的是恩荼,他叹口气,“我知道你只是来找恩荼而已,并没有想把我们中陆的各族如何,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包括我们狼族的祭司都一样把你当成了大患。”
“你怎知我只是来寻恩荼?”天夜一手握紧栏杆,“你如此笃定我没有称霸中陆的野心?”
凌白手中的扇子停了一下,忽然收起在掌心中,缓缓说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从小玩到大的,你的心根本不在于此。”
天夜看着他无语。
四百年了,中了黑寡妇老妖的毒足足四百年他才得以将其完全排出身体之外,这期间他闭关不见任何人,一是因为毒伤太烈,二是因为心伤太重。
四百年前,他身边每个年少轻狂肆意欢笑的人都遇到了越不过去的坎儿,包括他自己。每个人怀着每个人的伤痛沉默而逃,曾经一起历练一起打怪一起喝酒看姑娘的兄弟就这么散了。
种种往事像雪片一样从眼前飞过,天夜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一瞬间的恍惚之后,他将往事从脑海中封存,定了定神向下看去,楼下的女孩正在四处溜达,她不像这个世界的姑娘一样保守矜持谨慎守礼,而是像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生小动物,又蠢,又有点……有点难以形容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摩由逻族先知的启示,谁会相信她会阻止莫须有的浩劫这样的无稽之谈。
但是母后也派森捻来通风报信,虽然没说缘由,只说了这个女孩是个很重要的存在的话,估计是还没有占卜到更准确的消息。
那么,既然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它早点发生的好。
沉默过后,天夜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既然预言是这样说的,我们就让它变成真的。”
随后他拍了拍一头雾水的凌白的肩膀,向楼下走去。
……
刘飒飒抬头,从天井望出去,外面阳光的颜色已经发生了改变,天色不早,冰玉说会有邀金花园的人来找她,并且不论她在哪里都能找得到,那么,这个宅子是不是也可以?
“这里设置了结界,我不认为疏楼夫人的手下有可以破开的本事。”
这个魔族的王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从侧面的楼梯上走下来,脸上居然挂了一丝笑意。不带嘲讽,是看上去还算正常的笑容。
真难得这个人还有其他的表情。
刘飒飒身不由自地向后退了两步,在想到退到哪里都没有用处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只好闭着嘴巴抱着双臂横在胸前,似乎只有这个姿势还可以让人觉得比较安全。
“你应该很清楚那个预言所说的事情了。”
魔族的王子很慢很慢地走过来,像是在脑子里密谋着什么神秘的事情,在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刘飒飒看到的是另有深意。
“就是……说我会嫁给你那件事吧,这完全是,是迷信!”刘飒飒实在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自己对此事的看法,“我的意思是这种说法在我们那个世界来说纯属是胡说八道,在我们的世界里两个人结婚是需要感情的,连父母都不可以阻碍婚姻的自由,所以我觉得你不必在意他们怎么说也不必在意我的存在,其实我也没有要嫁给你的意思。”
尤其是在你杀了我一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