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清妩递给他一只袋子，“你的剑。”

他立刻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暗光。

“上面的诅咒术被我哥哥除去了。”清妩笑道：“不过没关系，只要剑拿回来就好。”

他将袋子收紧，塞进怀里，看着女孩的脸，光彩照人。

“阿泽，”女孩仰着头，“说句话吧，你好久没说话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由期盼到失望。

“没关系，”她又笑，“我们回去吃饭。”

回避风堂的路，他每天都在走。今天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同。

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柔和的落日余晖从头顶树叶的缝隙间漏出来，在女孩的长发上发出斑驳的光影。

“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吧？”女孩忽然问。

他疑惑地看过去。

“因为剑拿回来了，所以还是有一点点开心吧？”

他轻轻叹口气，确实，有一点，说不上开心，只是觉得好吧，是开心。

“悬崖上的那个人回来了吗？”他问。

“嗯？”清妩对他忽然的问话有些吃惊，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回来了，但是涯初大人整日因为深海芙蓉而神智恍惚。我前两天让哥哥带我去崖顶看过他，他好像不认人了，迷迷糊糊的，差点和我哥哥打起来。阿泽，还是等等吧。”

好她说的对，“没关系！”他等。

海边的礁石成了他的专属座椅。

他经常看到清妩带着一群孩子清晨时下海，黄昏时上岸。

有时手里拎着一丛海柳，有时扛着一树珊瑚。

欢声笑语总是不绝于耳，令人心底生出不耐与厌烦。

他生于贵族，身边围着的宫奴，临炎城外的部落里是平民，月城里是凡人，其他部族中是妖精。

没有人能无他相匹配。没人配与他并肩而行。

是以他没有朋友。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孤独和寂寞。

直到看到清妩，看到她和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他才从复仇的海浪中抽出那么一小片空间来思考，他像这些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小子！”

他回头，看到一个海盗，走到离他不远处，他跳下礁石。

因为没有了法力，连暗光都没办法收起来，只能装在袋子里藏进袖子。

他思考着如果这人过来，他有没有时间拿出来。

海盗没有走过来，而是掏出腌臜之物来对着他比划。一脸龌龊而愚蠢的笑容。

他死死地盯着海盗，胡桃岛主警告过那些海盗不许靠近他，但是如果他先动手，他们便有了理由。

咬得牙疼。

“啪！”的一下，海盗脸上中了一条鱼。

“哎我艹！”海盗吓得跳着脚抹了把脸。

清妩带着一群孩子们从海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带着水光，带着日光，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光。

“这条鱼比你下边的鱼可大多了！”孩子们哈哈大笑着。

海盗悻悻然离去。

清妩跑到他身边，举起一只兜，“阿泽，你看，好大的砗磲！”

他想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