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叶员外的描述,大致清楚了叶小姐的起病过程,孟羽帆对叶员外道:“麻烦员外取一盏灯,一双筷子来。”
不一会儿,丫鬟取来他要求的东西,孟羽帆对叶小姐道:“可否请小姐张口让在下看看?”
叶小姐倒也配合,孟羽帆就着有些发暗的油灯的光线,用筷子做压舌板,检查了一下叶小姐的咽部。
看到叶小姐的咽部挂满脓点,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叶小姐的病,和他原先估计的一样,就是在现代比较常见的——急性化脓性扁桃体炎,小时候,他就经常发扁桃体炎,再加上大学里学的就是临床医学,所以对这个病他并不陌生。
这在现代是一个很常见的病,可是,在这个不知细菌为何物的古代,如果感染不能被有效控制的话,可就是致命的疾病了。
确定了疾病,孟羽帆也不迟疑,从登山包中取出携带的小药包,找出两粒阿莫西林胶囊和一粒对乙酰氨基酚(退烧药)让丫鬟取点温水给叶小姐服下。
看着这种古怪的药丸,丫鬟不敢贸然给小姐服下,看向自家老爷,见叶员外点点头,才按孟羽帆的指点,服侍小姐吃药。
“公子,不知小女患的是何病?”算起来,这叶员外还是比较信任孟羽帆的,毕竟孟羽帆诊病不像其他大夫一样先诊个脉,看下舌苔,而是就这么看了下咽部,便拿出这么几粒看上去怪怪的药丸,这要换了其他人,恐怕都不敢随便让自己的女儿服下这来历不明的药。
估计叶员外也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毕竟连永济堂的薛神医都让准备后事了,再差的结果也差不到哪去了吧。
“小姐这是外感风寒引起的喉痈,只是病邪比较厉害,是故普通的药物无法见效。”孟羽帆想着告诉人家一个现代的疾病名称人家也听不懂,所幸自己大学时选修过一学期的中医学,便换了个中医上的名字。
看他说得胸有成竹,叶员外也升起了一丝希望,忙问道:“不知小女这病可还有救?”
“大概六、七成的把握。”孟羽帆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种严重的化脓性扁桃体炎,在现代都是要输液的,仅靠几粒阿莫西林胶囊能不能见效他还真不敢确定,只希望这个时代的细菌没见过抗生素,没有耐药性才好。
虽说孟羽帆已经把话说的比较保守了,可是六、七成的机会,对叶员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希望了,毕竟,这短短的十多天时间,他看到了太多的郎中是摇着头从这里出去的。
见自家女儿又虚弱地睡过去,叶员外忙请孟羽帆到前厅奉茶,说起来,因为急着给自家女儿诊病,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孟羽帆姓甚名谁,此时想起顿觉失礼。
闲谈中,孟羽帆又把自己那段“简历”介绍了一遍,为了怕叶员外发现他来历中的疑点,他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从与叶员外的交谈中,他发现,原来现下真的叫“大康朝”,这大康朝之前的历史——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倒是和他记忆中的一致。但是之后的历史进程,却和自己所知的历史不一样了,没有出现隋唐,而是出现了这个康朝。孟羽帆推测自己通过虫洞穿越过来的应该是某个平行时空了。
这大康朝传了大约一百多年,朝廷越来越腐败,税负日渐加重,各地世家大族把控朝政,再加上连着两年多地洪涝灾害频发,已是民不聊生,各地多有乱民起事。
这叶家庄倒是幸得这庄主叶宏远心善,收的佃租只是寻常地主的一半,是故庄民还能维持温饱。
只是,这叶员外平时乐善好施,上天却似乎并不怎么眷顾他,他与原配夫人共育有二子一女,然而两个儿子都在不到十岁时夭折,只剩下叶瑾菡这一个女儿尚在膝下,叶夫人连着两次遭受丧子之痛,此后便再无生育,为了继承叶家香火,叶员外又娶了两房妾室,可惜却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
于是,唯一的女儿叶瑾菡便成了叶员外的掌上明珠,从小便延请名师,悉心教导,琴棋书画样样娴熟。
两年前,女儿十五岁那年,叶员外得了一场大病,多方求医,总算是保下一条性命,只是也就此落下病根,体力大不如前,于是便逐渐由叶瑾菡接管一些家里的产业。
说起来这叶员外的产业还是很庞大的,除了在这叶家庄周边几百顷的土地,在南安县城还有绸缎庄、酒坊、瓷器铺等十来个产业。
让叶员外没想到的是,这位叶小姐叶瑾菡不但读书聪慧,在商业上也是个奇才,由她接手家里的产业后,仅仅两年时间,非但没有萎缩,家族的产业反而扩大了一倍。
现如今,叶小姐一病不起,众多的大夫都说无能为力,叶员外简直悲痛欲绝。
不知不觉间,两人闲话家常已过去约莫半个时辰,只见叶小姐的丫鬟风风火火地从厅外冲进来,一边还叫着:“老爷,老爷…”
“小翠,你这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叶员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