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笑着朝着高德江行了个礼，只是转身的那一刻，眼眸中说不出的苦楚，果然他猜对了。

黄羽没想到司念会去而复返，见他一脸的凝重，担心的问道。

“阿念怎么了？”

“小姨我刚才见了高正参谋长，他将事情都告诉我了。”

黄羽只觉得心头一震，并未多想他的话是真是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件事不能让他们家少奶奶知道。

“小姨不是有心瞒你，但是你爹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让你娘知道了，她怕是没法接受，阿念我知道你比谁都心疼你娘，如果你为了你娘好，就答应我，别让她知道你爹还活着的消息。”

“为什么，您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娘一直在盼着他回来吗？现在他终于回来了，难道你还要看着我娘日夜伤心吗，这么多年我娘是如何过来的，小姨应该比我清楚吧。”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她知道这件事，有时候留些念想没什么不好。”

黄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年董映瑶过的有多苦，她哪里会不知道呢，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得知司睿天回来的消息，她就准备第一时间告诉给董映瑶，可是百合的顾忌也没错，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今的司睿天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他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姨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对于那个人，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一无所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敢问我娘，怕她伤心，也不敢问爷爷和曾祖母，生怕一样触碰到他们的痛楚，可是小姨连你也觉得作为一个儿子，对于自己的父亲的认知应该只限于一个名字而已吗？”

“阿念，我……”

看着司念眼中的痛，黄羽的心比起谁都疼，只是许多事这么多年不曾提起过，现在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以前是司念年纪还小，许多事说了，他不见得能懂，可是后来她们想说的时候，就听见司念告诉她们，他恨司睿天，恨他为了做一个英雄，抛弃他娘和他，既然从小他没有爹，那以后也就不要再有爹了。

所以没人在提起司睿天这个人，想着等到他再大一些也许就会懂了，可是直到今日黄羽才明白是她们误解了一个孩子心里的执拗，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怨的太久了，不知该如何开口去问了。

“你爹他确实如你娘说的一样，是个英雄，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从外面将我捡了回来，供我吃喝，教我学习生存的本领，在民国那会儿啊，你爹可是个少帅，军阀混战了那么多年，也是你爹结束了那个时代，他真的是个英雄……”

黄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都说了，从司睿天年少成名到后来他和董映瑶相遇，再后来她知道的那些他们经历的事情，直到司睿天为了救下更多的人，不得不去完成那个任务。

司念一直都是沉默的，直到黄羽收了声，司念也依旧一句话没有说过。

“阿念，你爹他不是抛下你和你娘，是为了救下更多的人，那个时候如若他不这麽做的话……”

“也会有别人去做不是吗？就因为这个就成了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了吗？就能让他抛弃妻子这么多年，在外面潇潇洒洒的过着日子，而我娘却整晚以泪洗面的理由了吗？”

“就能成为我从小被人骂没爹养的野孩子的理由了吗？”

“还是说因为他是所有人的英雄，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做的一切都值得人原谅呢？”

“好，他做的对，那么这么多年呢，他没死吧，为什么他妈的不来见我娘，为什么他妈的不回来？”

黄羽一次见到这般失态的司念，印象中的他和司睿天一样，或者还能看到许多董映瑶的影子，沉默寡言，即使发起脾气也不过是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走开，从不知道这个孩子原来心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的事情。

“阿念……不能怪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