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观对洒扫弟子的约束很松,除了不得违反观中弟子规和各自院落的规矩以外,没有什么别的约束,他们虽然不能轻易上山腰山顶,却能随意地下山,在俗世和宗门间来去自如。
相对的,洒扫弟子在观中的地位也很是尴尬,几乎类似放养的状态,没有师长教导,甚至没有入门的功法,比俗世里野道士好的,也就是能多一些机会。
虽然观里并不太重视洒扫弟子,却很鼓励这些弟子接一些给正式弟子跑腿的任务,甚至是成为某个弟子、长老的道童。跑腿任务一般都不难,奖励却很丰厚,如果成为某个精英弟子或是长老的道童,比起普通正式弟子也是不差的。
顾昭自从广场回来以后,每天都在屋内打坐观想,枯坐了月余,虽然因为没了灵气波动的压力而轻松许多,但也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王柳青因为住得近,和她走的也很近,知道了她的状况,便建议她和自己一样,先接一些任务,一边积累修炼所需要的物资,一边寻找入道的机会。
王柳青来的时候,顾昭刚好收拾完东西。普通的灵石袋和乾坤袋他们这些没有入道的人是用不了的,观里发的灵石袋有长老的灵力加持,使了一些小法术,使得未能入道的弟子也能使用,但灵石袋所放的东西实在有限,她还是需要和俗世里的普通人一带着行李包袱上路。
王柳青看了看她的行李,拍拍她肩膀:“师妹,这次回来,运气好的话你就已经入道了。”
顾昭知道她是看自己前段时间天天闷在屋里,想办法安慰自己,对她一笑,“师姐,别担心。我心里清楚着呢。运气机遇可遇不可求,要真能入道那最好,就算不行,拿到了报酬,总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啊。”
见她确实不像是郁结于心的样子,王柳青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来到西院的一个院子里。这是王柳青之前和其他几个接任务的人说好的碰头地点。他们到的时候,院中石桌旁已经坐了三个人。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和王柳青年纪差不多,还有一个要年长一些,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
见到她们二人到来,其中一个青年站起来,颇为熟稔地和王柳青打了声招呼,向着顾昭看去:“王师妹,这是?”
“张师兄,这是今年刚入门的顾昭顾师妹,和我在一个院子里,我们俩很是相投,恰好她又符合宁师兄所要求的条件,我便自作主张邀请了顾师妹和我们同行,几位师兄不会怪罪吧?”
“这就要问你宁师兄了。”这位张师兄面相可亲,闻言对顾昭点了点头,看向仍旧坐着的青年。
被称为宁师兄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边上的中年人便笑道:“之前虽说想找本家的宁师弟,但既然宁师弟身体不适不能来,不管是谁来,都是缘分,顾师妹王师妹,不必紧张。”
王柳青对顾昭道,“先前那位是张连生张师兄,这位是徐丹青师兄。徐师兄也是我们外院的。”却没有介绍那位宁师兄。顾昭一一喊了师兄,几人围着石桌坐下来。
看起来是这次任务的发布人的那位宁师兄,拿出一个乾坤袋往桌上一扔,说道:“里面的东西你们一人一个,到了里面听我吩咐行事,不要自作主张。事情结束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若是不停吩咐坏了我的事,结果想必你们也都清楚。”
徐丹青拿起乾坤袋,将其中之物分发给众人,依旧笑道:“自然是都听宁师兄的。”他虽年纪比青年长,态度却十分地恭敬,一口一个师兄,看来那个宁师兄必然是内门弟子无疑,甚至也许是哪个长老门下也未可说。
顾昭将东西拿到手里,只见是一盏小小的灯笼,和先前入门时见到的长老灯很是相像,只是看起来陈旧许多。
徐丹青接着又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粒丹药,“……这是全神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也算是一点答谢。”
等几人收完东西,青年又从袖里甩了两只纸鹤出来,“两人一只,跟我上去。”说着自己驾着一只纸鹤便率先飞出院子。
闻言王柳青带着她,张徐二人一道,追着青年而去。
他们径直到了内门弟子所在的山腰。山腰不像山脚外门那样管理松散,空中有驾着纸鹤的巡逻弟子,看到他们过来,纷纷对着青年喊:“宁师兄!”
等他们飞到山腰和山顶之间,又有一巡逻弟子对青年行礼喊了一声师兄,青年习以为常道:“我要带这些人去见观主,即刻就要去山顶。”
巡逻弟子有些为难,“可是这些人……”眼光在顾昭三人的外门弟子服上扫了扫。
“观主要见,我也不能说什么,既然观主派了我去接,我便照办,你若是有什么,可以直接和观主去说,”他冷笑一声,“若是耽搁了,也自由你承担。”
巡逻弟子闻言吓了一跳,哪还敢说什么,将信将疑地放了行。
于是他们竟就这样上了山顶。到了山顶,纸鹤便没有用了,几人下来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