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自花漾楼离开时,天色已近黄昏。
萧靖自觉性很高,提前回了穆家堡,薛暮晨带着卫窈在逐渐热闹的夜市逛了逛。
这一走在街上,卫窈才发觉花漾楼由北向南贯穿整条街道,一楼基本都是租给个人开了商铺。大小不一,风格各异的铺子,此时正大开门户,等着来夜市闲逛的客人。
卫窈暗暗赞叹着:花漾楼的老板得多有钱呀,我要是这么有钱,每天该怎么花肯定愁得一逼。
每个围满了人的摊铺都有吸引卫窈的魔力,有父女两个出来拉琴卖艺的,有杂技团表演的,有现做现卖的糕点铺子,各种特色小吃铺子等等,被逛夜市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以至于宽阔的青石街道有点拥挤。
从九岁那年到现在的二十二岁,卫窈从未离开过西河村,从未来过这么热闹繁华的地方,毫不夸张的讲,这条街的上路人都比西河村的村民多!
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卫窈心中如是感叹着。对于花漾楼这一带的繁荣昌盛,除了真心的一句卧槽,真的是想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了。
卫窈跟在热闹的人群后面,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恨不能一眼观六路,两耳听八方。
薛暮晨则安静地跟在卫窈身侧一步之遥的距离,眼中全是卫窈的如花笑颜,她对这里一切的期待和憧憬。
卫窈随着人群走进一间及其奢华的珠宝首饰店内,她四周瞥了几眼,无论是架子上摆放的各种首饰,还是装修格调,都是淋淋尽致的表露出一个字,豪,两个字,气派。
一眼望过去,来此店里的客人基本都衣着华丽,姿态雍容大气。有几个公子在为各自带来的姑娘挑选首饰,姑娘们有的娇羞掩面,有的坐在铜镜前任情郎将选好的发簪插入发鬓中。
场景自然是一派欢乐融融,卫窈忍不住露出欣慰的姨母笑,年轻真好啊。
大厅中央的展示台上,一片橙黄。卫窈几步移过去,双眼冒出星星般的光芒盯着展示台,心里有个声音不住地在叫嚣着:天哪,这黄灿灿的颜色简直要闪瞎我的眼!咦,这只金簪子好奢华好有档次啊,看这展翅欲飞的金凤凰,看这凤凰口中衔着的长长流苏,得值多少钱啊。呀!这个璎珞项圈好漂亮,哎吆我去,还有一副配套的耳坠!天哪天哪,它们怎么可以那么精美,好想将它们全部收为己有呀。
卫窈贪婪的目光黏在台面上摆放的珠花和步摇发簪上,心里想着:如此小巧玲珑的珠花凭我的发量可以一次戴二十只!哦老天,看看这些形式各异的金步摇,卫窈脑海里立刻浮现自己裙裾蹁跹,一步一摇,流动娇媚的样子来。她眼带迷醉之意,痴痴笑了两声,用姑母的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自己要是精心打扮打扮,怎么说也是一个万人迷级别的。
当她看到玉石手镯上投射出来那抹靛蓝身影时浑身一惊,她僵硬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薛暮晨,半晌才讪讪问道:“你,你一直都在吗?”
薛暮晨以往冷漠的眉眼全然不在,他唇边微翘,淡淡道:“我一直都在。”
卫窈的脸有些发烫,她别过脸,无力望着雕龙画凤的屋顶,心里将自己和这些要她命的金银首饰骂了一遍:怪我咯?我是第一次来这种首饰铺子,第一次大开眼界,怪我咯!话说回来也不能全怪我啊,这些玩意儿太有吸引力了好不好。
哎,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对于饰品执着追求的欲望。
薛暮晨站在卫窈身侧,望着卫窈不停变换的表情,暗自发笑。
老板娘是个风韵及佳的妇人,一身珠光宝翠,善于察言观色,人群中一眼就看出薛暮晨他们两人的与众不同,她理了理身前的衣服连忙从柜台后面扭着水蛇腰走了出来,给卫窈介绍道:“公子可真识货,我这里的东西在祁州城可是出了名的受欢迎,除了货真价实外还贵在有样式。我店里的设计师傅有着几十年的设计心得,经他手里设计出来的首饰,绝对走在潮流前端。你拿去哄心仪的姑娘开心,定制个信物都绰绰有余。”
老板娘如此热情,卫窈却非常尴尬,因为她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