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几人一同聚集在薛府正厅,薛成业听到薛暮晨谈及衣料上参毒的事,也是难以置信。
“暮晨,你今天就去衣坊里查查此事,染房,裁剪房,制衣房,刺绣房,还有最后的包装仓库,但凡经手过容家衣物的工人,挨个挨个询问一遍,我就不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上百号工人中没有一人看出问题。”
薛暮晨说:“父亲你不要心急,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我会仔细去办,做好善后工作。还有关于重新修建福临寺的事,不知父亲打算募捐多少?”
薛成业沉吟不语,俞熙凤望了一眼坐下的萧靖,笑问道:“不知萧靖你们家打算出多少?我们两家互相参考着给。”
萧靖说:“我父亲说这次募捐还按上次募捐灾区的办法来,我们四大家族出总额数的一半,余下的一半就由其他人往里凑吧,容家萧家和方家依旧各出一成,呵呵呵,你们薛家出两成。”
俞熙凤扬起圆润的下巴,卫窈暗叹一声糟糕,那种闪着精光的眼神马上出现。
果不其然,俞熙凤看着萧靖哼笑一声道:“你父亲倒是会省事,还按着老方法来,只不过这么个分配法下来,我们薛家又要出大头。这次容家下人中毒的事一旦落实是我们衣坊的责任,免不了又是一大笔银子,哎,多事之秋啊,难怪我这几天胸口总是发闷。”
所有人都在沉默,卫窈转过头看见俞熙凤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掠而过,心里忍不住吐槽:又来又来,您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哦哦~
薛成业说:“衣坊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暮晨,募捐修寺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会去容府一趟,和城主拟定具体的实施方案,至于建筑主师,和建筑材料,我想让你堂兄子昂来一趟陇城投标,争取拿下修寺的权利,他们家的建筑材料质量过硬,而且子昂设计手法新颖高超,他能拿下来,绝对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让他们的设计发扬光大。”
提起堂兄薛子昂,薛暮晨有一瞬失神,他们应该有几年没见了吧,他只比自己大一岁,一双儿女早已进了学堂。
很早很早以前,伯父举家搬迁,在祖州湾定居,除了父亲每年去祖州湾祭拜他的义弟,会到伯父家小住几天外,这边和伯父一家走动越来越少。
祖母时常念叨伯父,说他对二房这边的人都太薄情,从来不想着主动过来看望。
也许是因为薛子昂娶了祖州湾城主之女为妻的原因吧,万事以妻儿丈人为重,说起来也无可厚非,那才是薛子昂真正的至亲,真正的无量前途。
正胡乱想着,听见萧靖说:“伯父放心,衣坊里的事我会帮暮晨一起查,我相信不用太久就会水落石出。”
薛成业点点头,他边撸着胡须边教导萧靖:“你这孩子,有事没事也不要总是往外跑,在家多为你父亲分担一些,他毕经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满身酿酒绝学若是无法延续下去,那将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凡事你也不能全部指望你的姐姐们,萧家还是要靠你。”
“知道知道,可我也分身乏术啊,萧家要靠我,穆家堡也要靠我,我不可能都完美兼顾,反正就是这样吧,就目前这样各司其职的轨迹继续保持下去挺好的。呵呵。”
“你呀,都及冠的人了,还这么浮躁。”薛成业无奈笑了笑,转头看着暮晨身侧的卫窈,问道:“卫窈啊,这一段时间你是留在薛家,还是跟着暮晨一起去衣坊?”
薛成业心里清楚暮晨的为人,他克己守礼,和卫窈在一块自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来,所以如果卫窈选择跟暮晨一起去衣坊,他绝对是放心的。
“老爷,卫窈万万不可随暮晨去衣坊啊,”俞熙凤抢先回道:“衣坊里人多口杂,都是些市井蛮人,难免会流传出一些有损卫窈闺誉的难听话,再者说了,暮晨是去办事,又不是游山玩水,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意外危险,带着卫窈不安全,还是让她留在府里吧。”
薛成业一副还是夫人所言有理的样子。
卫窈不光内心是拒绝的,她还要表现出来,她莞尔笑着道:“伯母多虑了,薛家衣坊向来以严谨出名,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生意外,而且我留在府里也无所事事,倒不如跟着暮晨去衣坊里帮帮忙,暮晨也曾提过让我一道跟过去给他打打下手,是不是啊暮晨。”卫窈抬起眼,给了薛暮晨一个你明白你该怎么说的眼神。
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薛暮晨身上,他只是淡淡看着卫窈:“我没说过要你帮忙这样的话。”
俞熙凤心里冷哼,自作多情的臭丫头,太拿自己当回事了。